白崇光不耐烦,“你再多说,立刻滚出去。”
女子借着酒劲,照说不误:“若不是那小妖精的股票都归了你大嫂,她在白家算个什么东西?还有你那侄子,有奶就是娘,马上变做孝子,把一个半路进门的女人当亲妈。那一老一小,简直没把这个家变灵堂,再请人来给那小妖精招魂。只有你这个榆木疙瘩的脑袋,不肯变通,注定吃尽亏。”
白崇光突然猛地把手里的水晶杯狠狠摔在地上。
女子脸色变了又变,甩了甩头发,“我看在亲戚份上劝你一场。他日在董事会上,人家将你扫地出门,别怪我没提醒过。”
她摇摇晃晃走出去。白崇光喊她:“白坤芳,你喝成这样还敢开车?”
他追了出去。灵素匆匆回到房间里。
呵,居然无意间听到白家内幕。可是却没有新意,翻来覆去不过是亲人之间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灵素这下更是睡不着。她干脆翻过两个阳台间的小栏杆,想在去看看琳琅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漆黑,可是隐约看得清床上隆起,分明是睡着人。
那人也因灵素的到来醒了过来,警惕地问:“谁?”
他是白坤元。
灵素大为吃惊。难道他一直睡在琳琅的房间里?
白坤元拧亮灯,看到是灵素,松口气。
“睡不着?”
灵素叹气。
白坤元从床上起来。上身没有穿衣,健美的身型展露在灵素面前。她脸上发烫,别过头去。
一个女孩子,在别人家借宿,夜半三更还跑到异性房间里。这不论怎么说,都太失礼。
白坤元套上衣服,“过来坐地上,我陪你聊聊。”
灵素乖乖走过去坐在长毛地毯上。
白坤元看她那么拘束,轻声笑,“我不像崇光,你不用担心被我占便宜。”
灵素哭笑不得。
两人坐定了,却又没了话题,大眼瞪小眼。
灵素看白坤元没有起头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她问的话让自己都吃惊:“你的母亲呢?”
白坤元像是被点了穴,半晌,才缓缓开口说:“她早不在了。”
糟糕,出师不利。灵素只得笨拙地说:“我母亲去世也早。”
白坤元抬头凝视她,“你大概没明白,家母并不是去世,她是离家出走。”
灵素呆住。
“那年我才五岁。一天晚上,她来到我床前,摇醒已经睡着的我,给我讲故事,然后吻我,拍着我入睡。第二天醒来,家里乱成一团,她已经和人远走高飞了。”
白坤元表情平静,把情绪控制得极好。只是他的手在不停发抖。
“父亲颓废了足足有半年,常常喝醉在书房。我去找他,他便对我大吼:你当时怎么不拦着她?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可以决绝到这地步。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亲戚总是看着我暧昧地笑,背地里指指点点,看,这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我代替母亲成了众矢之的,惊慌又痛苦,直到琳琅出现在我生命里。”
停顿片刻,说:“她改变了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