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拉。”
“啊,灰姑娘。”我双手合十,“原来是阁下是那位好心的仙女,失敬失敬!”
他呵呵笑起来。他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注意到别桌有女客往我们这里打量。
那天他送我回家。我没有邀请他上去,他便目送我走进楼里。
进了家门,妈妈问我:“怎么不请人家上来?”
“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
“你们才不是第一次见面。”
看来表姐夫早就打过小报告。
“觉得人怎么样?”妈妈又问。
“相貌堂堂,高学历、高收入,人也不错。”我说老实话。
妈妈点头。她觉得满意,因为乔敏白符合大多岳母择婿标准,当然也符合她的。她并非不喜欢泰然,她一直认为泰然是个刻苦能干的孩子,但是就像我们不会拿洗衣粉洗头发一样,泰然可以做个好演员,但未必能做个好丈夫。
我没有干扰妈妈的幻想和快乐,我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从来不知道思念会如此消耗体力,仿佛半个灵魂已经跟着泰然飘洋越海而去,剩下的不堪生活负重。
此刻的泰然,此刻的他在做什么?
敏儿来找我,她很高兴的样子,问:“你终于见到了我堂哥了?我哥人很不错吧?他和我说了好多,说他自去年见一面后,就没忘过你。”
唉,这动人情话怎么偏偏从堂妹嘴里说出来,敏儿好生不识好歹。
我一时诗性大发,感叹:“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敏儿跳起来,“胡说!”
“真的。”我说,“我男友在留学中。”
“你爱他?”她又好奇。
我白她一眼。
“可怜的老哥,还没开始就要失恋。”她喃喃坐下来,“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说,“也许累了就回来。”
她也白我一眼,“现在少鲜有女人像你这么笨的了。你就不想他?”
“怎么不想?心似浮云,身如飞絮,气若游丝。”我苦笑。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天气转凉时,泰然的包裹又寄到了。
这次连妈妈都很好奇,催促我快点打开,“这次不知道会送什么花?”
那是一束白色野荨麻。
相爱。
我哽咽,把脸埋进花束里。
我打通泰然的电话。我问:“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招的?”
“泰安曾用来向他小女朋友示爱,我从那时就开始留意了。”他笑嘻嘻。
熟悉亲切的声音让我眼睛发热。
“你今年冬天可会回来?”
他却说:“不如你来?你可以跟着我们走遍欧洲的剧院,赶每一场演出。”
“别!我没那力气。”
“可我想你。”他声音充满诱惑,“夜晚总是梦到拥抱你,醒来臂弯里却是空的。”
我听得一边耳朵滚烫,却很受用,浑身贴烫,舒服无比。
“你那里总有美女。”
“可我无法忘怀八国联军的种种罪行。”
我大笑。
“学到了东西了?”
“如醍醐灌顶,将终生受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