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着等毕业了,回来跟着泰然哥继续干呢!”
“那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这番话,到时候我们找上你,要是有推辞,看我不打烂你脑袋。”
他笑着摸摸头,“莲姐你也要保重,泰然哥现在全靠你了。”
等到人都走了,我才在床边坐下来,打开笔记本处理一些财务问题。
看着屏幕上那一排排数字,心里一阵发酸。父亲病时也是这样,对着存折上的钱欲哭无泪。我们从不缺钱,我们缺的是健康。
还有,病人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已经流传遍。世态炎凉。
我喃喃:“再不醒来,我就去嫁人,再也不管你了。”
“嫁谁?”
什么声音?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床上那个人。他的头微微侧过来对着我,露出模糊的笑,又问一次:“嫁谁?”
眼睛模糊了又清晰,过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那是流泪了。我满心喜悦化做眼泪,泣不成声。
他叹口气,“看你这样子。站那么远做什么,走过来让我看看你。”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慢着,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泰然一脸疑惑看着我。
“告诉我,蒸汽机是谁发明的?”
“啊?难道不是瓦特?”他老实回答。
“蝙蝠是哺乳动物还是鸟类?”
“应该是哺乳动物吧。”
“x总统叫什么?”
“天知道,我昏迷前正在大选。”他已经咬牙切齿。
我莞尔,“最后一个问题,我是谁?”
他转而柔声说:“英台,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在胸前划十字。“感谢万能的神,你没有失忆也没变白痴!”
“你这个女人。”泰然也笑了。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把脸贴上去。他身上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传过来,我闻着却觉得有几许亲切。
“你睡了三天半,感觉还好吗?”
“不错,把过去这些年没睡的都补足了。只是,我左眼是不是受伤了?”
终于还是来了。
我直起身子,握紧他的手,“你大脑受伤,眼睛会暂时无法视物。医生保证很快就可以复明。”
泰然听了,很镇定,继续说:“还有,我的左腿没有知觉。”
“情况同上述。”
“需要多久时间才可以康复?”
“大概需要五个月。”
他沉默片刻。
我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他握紧手,问:“大家都好吗?”
“你好,大家好。”
他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医生检查完,对秀姐说:“情况比较乐观,年轻人容易恢复。”
秀姐问儿子:“感觉怎么样?”
“一时间以为自己睡到何年何月去了,问了才知道不过三天。”
“外面已经翻天覆地了。”泰萍别有意味地说。
我警告地轻咳一下,她立刻噤声。
护士提醒我们:“探病时间已经结束了,大家可以明天再来。”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全因某人死拉着我不放手。我哭笑不得,“放心,我若要甩了你,三天前就跑到地球另一面了,何必等到现在?”
“真是,好不容易醒来,更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离。”泰然双手活动自如,于是搂紧我的腰,“看,才三天,就瘦了一大圈。”
“男人的手臂最擅长衡量女性腰围。”
“我这只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
“你一只眼睛也可以看清我啊。”
“干吗不给我照镜子,我被毁容了?”
我立刻掏出梳妆镜递给他,“看吧,臭美吧你!”
他看了看,“还好,没有变成怪医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