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呢?”
“我们还没敢告诉她。”
泰萍红着眼睛问:“大哥醒来后,会不会不记得我们了?”
我安抚道:“不要紧。医生说即使有失忆,也是暂时的。他大脑内有淤血。”
泰然的助理小马也赶来了,对我说:“木莲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
我看着自己一身睡衣,脚上还穿着拖鞋,像个给空袭轰出家门的难民。我说:“我换身衣服就回来。你叫几个保安过来守着,万一记者来了可以拦一下。”
到家时天已经亮了,妈妈在客厅看电视,见我回来了,立刻站起来,问:“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了。”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妈妈指着电视,“早间新闻已经报道了。说是在酒吧和人斗殴。”
“见鬼!”我骂,早就知道会被乱写。
“家里电话和你的手机响个不停。”
“我忘了带手机了。”我急忙回拨。
“木莲姐,大家都在问这戏怎么办?”
“我一会儿过去处理。”这戏是拍不了了。
对方提醒我:“这里记者很多,你从后门进来。”
庄朴园的助理许小姐打电话来:“庄先生已经知道了,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我们也许会需要优秀的脑科医生。”
“木小姐,电视台要来采访。”
“拒绝。”
“莲姐,影迷围在医院门口。”
“你去安抚一下,就说他是外伤。”
“木小姐,我们是新天地日报的记者,请问泰然的伤势怎么样了?”
“谢谢关心,已经稳定住了。”
“听说是与人斗殴?”
“不,是自卫。”
“会起诉吗?”
“一切等他醒来再说。”
“这里面是否存在私人性质的打击报复?”
“事发突然,一切都是未知数。”
“喂,你是经济人?泰然怎么样了?你怎么没帮我们照顾好他?”
“非常抱歉,这是我工作失误。他的伤势已经稳定,请你们更加支持他度过难关。”
“木小姐……”
电话突然断了,我一看,是妈妈把线扯了。她坚决地说:“这样永远没个完。”
我怔怔放下话筒。
“快去洗个澡。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买去。”妈妈出门去了。
有那么一阵,我坐在沙发上,蜷起身子,把脸埋起来,手臂用力环抱住膝盖。小时候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爱做出这个姿势,仿佛这样抱作一团,就可以躲避开所有的烦恼。
大脑里一片空白,然后所有记忆有如潮水一般涌来。有个声音在严肃地督促我:快站起来,换好衣服,走出去,许多事等你去处理。
我不去!不去!让我静一静!
快快站起来!伸展开你的手脚,马上站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