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山的前山是外景基地,后山是著名的风景旅游区,群山围绕下是一片宁静优美的湖泊。时间正值满山枫叶红,微风吹落叶,水面泛起点点清波。
我酷爱自然美景,想方设法偷得浮生半日闲来着湖边坐坐,有时候会带上啤酒花生,自饮自乐。泰然和杨亦敏在那栋魅影瞳瞳的老宅子里上演着诡异的爱情,我则在秋光明媚的山水间做我的陶渊明。
泰然跟着我来过一次,也迷上这里的景色,没事就带着剧本过来练习。
他的压力有些大,全因这部戏非常考验演技。整部戏里台词不多,全是大量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特写。张曼君对他要求更是严格,要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表达千言万语,一声叹气就可以震惊整个电影院的观众。
泰然在剧本扉页上写着大大的“收放自如”四个字,像高考生写“必胜”绑在头上。我怕他走火入魔学日本人在脑袋上点蜡烛半夜出来吓人,把时间完全贡献出来陪他练习。
泰然在戏里有多处哭戏,天下演员尤其是新人都拿哭戏头痛,他自然不例外。这哭得好就是沧然泪下,哭得不好就是大蒜熏出来的眼泪,学问深厚得很。他以前拍戏从来没有遇到过要哭的,这次为着能轻易落下男儿泪而几乎苦恼得抓破头皮。
张曼君指导他:“自己寻找出你人性的最弱点,假设那一点遭受大前所未有的打击。”
泰然无奈道:“处于自我保护意识,我那时一般会直接疯掉。”
张曼君又好气又好笑,“随便找个人,不停地说‘对不起’,自己揣摩感情,直到落眼泪。”
这个不幸的对象当然只有我。
我在湖边找了块舒服的地方坐下,看这眼前这个神情萎靡的家伙,说:“我的孩子,你这样的少年人犯了错,上帝一定会原谅的。说吧。”
泰然没有心思和我玩笑,他吸一口气,抬起头深深看我,眼神望进我的眼睛里,一直望到我灵魂深处。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