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是什么局外人?她分明是被白坤元迷了心窍的一个女孩子!什么通灵,什么异能?没准全都是白坤元自编自演的一场戏!来历不明,妖言惑众……”
“够了——!”白坤元猛地一拍桌子,满场人都给吓得大气不敢出。
“宇生。”
“是。”那个陪同灵素来此的男子应道。
“你带他出去吧。”
白崇光抢先笑起来:“赶人了?倒真是干脆利索。我不用人带,我有脚自己会走!”
他正了正领带,挺直腰板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谁也没看。
白坤芳哎了一声,起身追了过去。
会议室里的气氛终于稍有缓和,议论之声响起,白坤元又开始交代一些事宜。
这些声音传到灵素的耳朵里,全都成了嗡嗡之声,像是有一窝的蜜蜂在耳朵边飞。她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缓解不了那股头晕的感觉。背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服,额角的汗也滑落进颈里。
她用尽全身力气,缓缓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掌心阵阵刺痛。
童佩华关切的声音唤回了她一点神智:“灵素,灵素?你不舒服吗?”
灵素茫然地抬起头,童佩华那张放大的脸让她不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怎么了啊?流了这么多汗。”童佩华的手已经探上了她的额头,“呀!好烫啊,发烧了!”
白坤元停下议论,望了过来。
童佩华又看到她的手,“呀!怎么流血了!”
白坤元立刻走了过来。灵素还来不及瑟缩,又被他摸着了额头。
白坤元皱起了眉头,“怎么病了?宇生?”
助手忙说:“我不知道沈小姐病着。”
童佩华轻声责备白坤元:“这时候发火有什么用。还不快叫医生?”
“不用了!”灵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二人站了起来,“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我走了。”
“灵素?”白坤元在身后叫她。
灵素只觉得后面有野兽在追赶一般,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白坤元急忙吩咐助手去送她,那人追出大楼,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温书假这几天,对于许明正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中途曾耐不住去找过灵素,可是家里黑灯瞎火,敲门也没人应,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高考那日,望穿秋水,终于在考生中找到那个倩影。
可是走近了,吓了一跳。灵素似乎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神黯淡,仿佛大病一场。
“灵素,你病了吗?”
灵素笑了笑:“刻苦读书,最后冲刺。”
许明正一脸担忧:“何必呢?你的实力自己清楚的嘛!”
灵素淡淡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七月考场,外面酷日鸣蝉,里面学子洒汗。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时钟滴答,声声促人。
许明正答到一半,不放心地去看灵素。她正专注飞书,比刚才精神了许多。他稍微放心。
最后一门的结束铃响起,灵素收拾好钢笔,默默走出考场。同学们聚在一起对答案,她置若罔闻,径直走出人群。
许明正追了出来,“灵素,我家有车,送你回去!”
灵素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医院。”
“那就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灵素边说着边加快脚步,过了马路转过街角。
小许是个好人,她已经受他太多恩惠,无以为报了。
到了医院,妹妹正在睡着。她在床边坐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办公室里,医生告诉她:“她现在这样,做手术还是太勉强了。”
“不是没有恶化了吗?”
“可是也不见好转啊。”
灵素忽然轻声问:“医生,请教一下。如果一个从来没有被查出有心脏病的人,突然发病住院,抢救后可以下床,却又在第二天发病去世。这合理吗?”
医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是没可能。但那个人应该是症状非常严重,怎么会之前一点都没察觉呢?”
灵素也叹息似地说:“是啊,怎么会没有察觉。”
这是一句非常玄妙的话。
第二日估分填志愿。灵素提笔久久不动,弄得许明正也什么都做不成。
“灵素,早说好了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灵素笑着拍了拍他,“男儿志在四方,跟在女人身后跑算什么?你妈不是一心想让你去清华,你舅舅在那里做事。”
许明正脸有点红,“我这分数上清华还是要冒险。你想好了去哪里了吗?”
灵素左手紧捏着写着估计出来的分数的纸条,看着厚厚一本目录,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许明正关切道:“你不舒服吗?你这几日好像有心事。”
灵素缓缓张开眼睛,问道:“明正,你说我聪明吗?”
许明正笑了,“怎么这么问?你当然聪明,你成绩那么好!”
“会读书是勤奋,不是聪明。”
“灵素,你想说什么啊?”
灵素松手丢下纸条,拉过志愿表,“瞎了那么久,终于明白了。”
她填下学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