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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确实在客厅里,正在准备注射的营养针。见到谢期年来,他直接开了口:“韩总对打针太抗拒了,但是他的状况,不打针那就只有打120入院。”

“不是,我会打的。”韩亦程像是个被人向家长告了状于是慌了神的小孩子,忙忙打断医生的话,又向谢期年解释,“我就是……需要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医生说放松的时候……我反而很难放松。”

“你晕针,紧张很正常。”谢期年说,“我给你打行不行?”

韩亦程毫不迟疑地答了好。

很多人家里有要定期接受注射治疗而觉得去医院过于耗时于是自己学会注射方法的病人,医生对家属能自行完成这件事早已习惯,点点头,把已经配好的针剂递给了谢期年。

谢期年熟练地完成了。一贯晕针的韩亦程却没有紧闭着眼逃避,更没有移开视线也能做到放松肌肉,不让谢期年难以寻找血管,姿态乖顺又配合。

护工跟着医生一起离开,谢期年送走他们,回到客厅,静静看着挺直脊背坐在沙发上明显非常紧张的韩亦程,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你直说吧,我受得住。”韩亦程往沙发一角靠了靠,让出一大片位置给谢期年。

谢期年慢慢坐下了:“你订婚的时候,我可能就应该和你聊清楚再走的。”

他坦诚地看着韩亦程,“可是那个时候,我……”

“我知道。你失望透顶了。”韩亦程黯然说,“那个时候你一定一句话都不想再和我说。”

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大概会这样,疲倦,无谓,不想去确认谁对谁错,只想远离,只想封闭。

谢期年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韩亦程这两年反复体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