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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当听我说一个案例好了。”李博文温柔地说,“不想听,随时叫停,好吗?”

谢期年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李博文吩咐护士端来了两杯咖啡,同时关闭了办公室的门。

“他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爱的方式的人。他的家人没有教会、也没有用正确的方式对待他,而他的爱情观也因为你曾经的经历而造成的、会对他过度纵容和过度重视而变得不太合理,这点想必没有人比你清楚……”

即使前因谢期年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李博文这种导入的方式让他对再度接近韩亦程的内心这件事产生了安全的距离,像是跟着李博文的讲述在了解一个他人的案例,这让他觉得自在。

“两年前你回美国后,他开始每个月一次定期到我这里来进行心理治疗。他其实一开始不想选择我的。他怕会被你撞见而被视为他刻意而为的接近。但是他用了半年的时间,找了许多权威的心理医生,都还是不成。”

“不成?”谢期年怔了怔,“为什么?”

“他抗拒。”李博文说,“他没有办法敞开自己。”

“所以他最终还是只能回到我这里。因为你认可我,所以他对着我没有那么抗拒。但是也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说实话,他是我遇见的人里很极端的案例。他的内心……如果当时没有遇到你,可能会更偏执更扭曲,只有你能给他能确信的感情,他也只对你交付感情。但是你的人生也很坎坷,心里也有缺口,你们两个人一个害怕失去,一个害怕给予,融合在一起,独一无二,互补、却又病态。”

“后来你发现了这种关系的问题,并且为之痛苦,所以你选择了离开。那之后他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迷惘,感觉自己做错了,但却找不到错在哪儿。他被困在了一个走不出来的局里,没有人能解答他的疑问,也没有人回应他,所以他越发偏执,他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