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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亦程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虽然依然是归结为对于谢期年这个人的偏执,但纪羽晨也知道他的行为更是对人类自保本能的逆反。

在每个间不容发的瞬间,韩亦程总是会用意志压住求生本能,用自己换下谢期年。

纪羽晨自问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

谢期年不答,眼神却更复杂了几分。纪羽晨把脸贴在了谢期年膝盖上,软着声:“哥哥,我觉得感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就像妈妈,她从来不和你提爸爸的任何事情,虽然不知道外公对她说了什么东西,但她显然是对爸爸的选择完全失望,甚至想要当做没有这段经历,没有爸爸,没有我,也没有你。”

“可是你的名字,我听爸爸说当年外公原本想改的,可是妈妈一直不同意,所以始终没有改过。她也许一直没有原谅爸爸做出妥协,放弃了她,但是她依然爱他。”

“虽然我没有恋爱过,但是我想,深刻相爱过的人要断绝关系、再不相见,虽然难,也不是做不到。可是停止想念、彻底清空,就不是那么简单轻易能做到了。”他抬起头,认真看谢期年的眼睛,“你们的过去我多少了解一些。我知道你离开他用了多少理智和决心。如果你想给他一个机会,我能理解。”

他停了停,又说:“我觉得,爸爸也能理解的。”

谢期年苦笑着摇摇头,揉了揉纪羽晨的发旋,想说什么,却换成了一声深重的叹息。

纪羽晨又说:“明天上午你回美国的机票,我替你去改期吧。”

手术室的门倏而打开,护士推着躺在床上麻醉还没过的韩亦程出来,医生问:“家属到了吗?”

谢期年轻轻揉了揉纪羽晨的发旋,和他一起站了起来,回答:“我是。”

“他失血过多,虽然已经稳定,但还是要注意术后照顾,尤其是他右后腰的连着受了两次伤,又崩开过几次,愈合起来会稍微慢一点。”医生说着,示意护士把韩亦程送回病房,“术后护理护士会详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