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年冷声道:“不能再像这次这样威胁我。不要逼我想起我忘记的事情。不要行为逾矩。还有,一周内搬出我家。”

韩亦程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语气沮丧:“好。”

谢期年快速回复了个手机信息,说:“你自己通知家属吧,我走了。”

“等等!”谢期年走出一步,就被韩亦程急切地拉住了手腕。

韩亦程的动作牵引伤口,又是疼得冷汗直冒,谢期年却只淡漠抖了抖手腕:“放手。”

韩亦程苦笑:“你加我微信。还有,手机号码留给我,我就放。”

谢期年这才像仿佛想起来达成的协议是基于自己要和韩亦程保持通常意义上的正常社会交往一般。

加了微信,又用韩亦程的手机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响一声挂断之后,谢期年把手机放在韩亦程的枕边,转身离开了病房。

身后那道不肯离开的目光里有多少种复杂的情绪,这种情绪将导向何方,他不想理,也不想体会。

走进电梯,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一种这件事开了头就很难快速妥当的结尾的预感浮上心头,谢期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有重遇韩亦程就好了。

如果爸爸没有生病,自己不用回国替他分担这些工作内容就好了。

如果他真的彻底忘记一切,就好了。

电梯很快到了停车场,梯门滑开,医院灯光惨白的照明延伸出一条空寂无人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