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我。在我身边他不需要逞强,也能暂时放下他藏起来的恨意。所以,我们有了一个交换的承诺。”

韩亦程承诺他,任何时候,都不会离开他,绝不会让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你呢?你承诺他什么?”李博文问。

“我答应他,”谢期年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任何时候,任何要求,只要他要,只要我能。”

“这似乎不是一个看上去不对等的承诺。”李博文说,“但是在感情上,是不可能完全对等的。”

谢期年缓缓摩挲着自己手腕,惆怅地点了点头:“是。”“不难看出不对等的是哪方。”李博文说,“是不是可以试着谈谈,做出改变?”

“我知道问题在哪。阿程和我,我们都有问题。他需要把他永远放在第一位去重视的人,而我,我需要知道,我不是无关紧要的透明存在,我是会被人需要的。”谢期年黯然,“我们都有缺口,我们彼此需要,我和他一样,我们同病相怜。”

李博文点点头,修长手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一种温和、但直接的态度和音高说:“同病相怜的关键词,是病,不是怜。”

谢期年瞬息一怔。

“我今天不是作为医生,而是作为朋友来和你聊聊。”李博文温润浅笑,“你可以把我当成叶嘉扬。虽然我可能没有他那么能闹腾。”

谢期年也笑了:“是,嘉扬太活泼了,没有李医生这种温润儒雅又不拘泥的气质。”

“叫我博文吧。”李博文喝了口咖啡,“嘉扬和我提过你和韩亦程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