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冷静下来一想,其实是他过度敏感,总是患得患失,习惯性地给自己预设好最坏的结果,才会自暴自弃产生一种类似于“被抛弃”的悲观念头。
“对不起”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严栩没话找话地问道:“工地已经放假了吧,好几天没见你,是出去玩了吗?”
池烨知道那句“好几天没见你”并没有其他意思,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到窃喜,那个被自己斩断的念头又抽出了新芽。但他很清醒,低着头拖地,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有出去玩,一直在工棚里和工友打牌。”枝丫斩断了,根却拔不动,事实上这几天他像一个幽魂似的骑着摩托到处逛,但不管跑多远,最后总是不自觉地晃荡到附近,站在远处悄悄看一眼再离开。他很庆幸今天待得时间比平常久一点,才能恰巧碰上那撒酒疯的醉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严栩不疑有他,也没有追问那条没有得到回复的短信,他想也许是池烨当时在打牌,并没有看到他的信息。
池烨把地拖干净,又自觉地走进厨房清洗碗筷,严栩站在一旁屡次想搭把手,都被对方一句“我来就行”给推了回来。
严栩拿着专门用来洗碗的加绒橡胶手套:“那你戴上手套吧,水太冰了。”厨房没有热水管道,只能用冷水洗,夏天还好,冬天却是钻心刺骨的冷。
“不用,我不怕冷。”池烨把手泡在水槽里,头也不抬地道。为了方便洗碗,他把羽绒服给脱了,里面只穿着单薄的黑色长袖t恤,双臂一伸后背就会绷紧,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鼓起的三角肌。
严栩收回视线,看着那一水槽的碗和冷水,很是过意不去,但是看池烨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冷。他撸起袖子想干点别的,便看到池烨摞到手肘的衣袖掉了下来,幸好池烨反应及时,把手从水槽中抽了出来。
池烨甩甩手上的洗洁精泡沫准备撸袖子,严栩忙道:“我帮你吧?”
池烨的手顿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严栩就已经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捏住袖口的衣料,一道卷一道,认真地卷到了手肘的位置。
严栩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池烨的胳膊,只稍稍一触便分开了,但因为他的手很冰,所以很明显地感觉得到池烨的手臂很暖,他终于相信池烨是真的不冷。卷好一只袖子,他问:“另一只也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