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符再强劲,不过是身外之术,季初晨召出风刃与那些人周旋,也仅仅能支撑一炷香的时间。

只是这一炷香的时间里,身受重伤的侍女趴在他背上,低声说了很多。

她说,在少爷之前居住的洞府地下发现了熔炉炼阵……

她说,新任少宗主一身灵力波动与少爷如出一撤,那血脉气息她太熟悉了,绝不会认错……

她说,宗主在宗内下了封口令,严禁所有人再提起少爷你……

她说,还能再见你一面,我死也无憾了。走,少爷你快走啊!千万别让追兵看到你还活着……

爆炸声砰然入耳,血雨哗啦啦倾盆而落,将泥土染成深褐色。

被少女推开的季初晨瘫跪在地,长发散乱,白衣染尘。

五指掐出狰狞血痕。

长风跃过房梁,凛冽如刀锋,黑暗中季初晨突然睁开双眼。

他的眸子极亮,其中隐隐含着水光,更多的却是无法掩盖的恨意与悲凉。

前二十余年的人生,仿佛一个笑话。

季初晨一直以为劫走自己、吞噬血液的白修岳是自己的仇人,却没想到真相比他想象的更残酷。

他沉迷剑道,朋友不多,亲人更是仅有那几人,可如今父亲想炼化他,弟弟夺走他的灵根和血脉,唯一忠心的侍女为他陨身糜骨,云海宗正在消抹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一桩桩一件件如万千刀刃,毫不留情刺穿季初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身上无碍,心却早已遍体鳞伤。

史上最强金丹又何用?

史上最年轻元婴又如何?

何况他季初晨此刻只是一个废物。

是个连重要之人死在眼前都束手无策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