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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霜序的手掌也被破碎的花瓶所割破,但他已毫无痛感,他的血液与鹿向明污浊的血液融在一起,汇聚至断裂的瓶口处。

滴答、滴答,血滴随着盛霜序的动作,在他脚边积落成一小滩。

他丢了花瓶,一脚碾开地板上的血滴,又顺手取了另一只花瓶,他的手掌还流着血,往瓶身按下一个黏腻而模糊的血掌印。

盛霜序全程一句话都没说,鹿向明被打得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抗,连躲都来不及,盛霜序的花瓶就又往他的额头砸了过去。

鹿向明血流如注,原本护着头的指关节也被扎破,他哀嚎一声,直挺挺地倒到地上。

泪水糊满了盛霜序的镜片,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血液才缓缓地充盈至体内,盛霜序逐渐回神到现状中,他此刻万分冷静,肉体尚还存留激动的余韵,他有点呼吸过度,指端酥麻而冰冷。

盛霜序怔怔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想点一支烟。他茫然地去摸自己的裤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反倒蹭了一裤子的脏污。

他只吸一支烟,盛霜序想,吸完烟,他就去报警自首。

盛霜序双脚麻木的使不上力气,仿佛踩在棉花上,他去卧室取了自己以前并不怎么打开的烟盒——最近他吸烟的次数变多了,不,都是因为沈承安,他的烟瘾才总被勾起来。

烟草是他逃避痛苦的毒药。

盛霜序哆哆嗦嗦地点了一支烟,一屁股坐在已经昏过去的鹿向明身边,他叼着烟嘴,在烟雾中用衣领擦拭自己被泪水模糊的镜片。

滚烫的烟灰落到他大腿,在裤子上烫出一个浑圆的洞。盛霜序浑然不觉得烫,他只顾着弄干净自己的镜片。

盛霜序并不后悔打伤鹿向明——他只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囡囡此生都会背负起父亲的罪恶,一想到他无法让女儿在外人的流言蜚语中挺起脊梁,他就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