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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已穿戴整齐,在天父面前却仍旧赤裸。

沈承安面无表情地说:“盛霜序,是你非要跟过来的。”

教堂会把沈承安多年的经历调动出来、自动复盘,逼他发疯。

他能背诵圣经的每一句话,却从未获得任何信仰,也没收到过任何庇护。

沈承安本不想在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脆弱,他想要躲起来,避开盛霜序,独自去消化这份痛苦,盛霜序非要跑过来,是想看着他的丑态、看他如此痛苦而沾沾自喜吗?

沈承安不信这世间会有单纯面向自己的善意,尤其是欺骗他背叛他的盛霜序——他绝不会在盛霜序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堪,他要在他面前永远维持得胜者的骄傲。

为了转移自己的不幸,沈承安将注意力都引到了盛霜序身上去。

盛霜序是致使这一切的元凶。

偏偏他却受了盛霜序的蛊惑,如此沉溺于欲望的吸引——盛霜序必须要为此负责。

沈承安想在这样圣洁的教堂、在天主的注视下犯下禁忌的罪恶,以反抗多年所承受的欺辱。

如果玛利亚知道了会怎么想?会发疯吗?沈承安想,他已经疯了,阴暗在他心中滋生,盛霜序又成了他抗争母亲压迫的媒介。

沈承安把手挪到了盛霜序大腿上,他明显察觉到盛霜序的恐惧。

盛霜序猛地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盛霜序会如此害怕?在这漆黑的忏悔室里,沈承安的手越贴的紧,盛霜序就越痛苦。

沈承安非但不觉得恶心,激动压过了他的其他情绪,他产生了隐秘的快感。怨恨、嫉妒,还有不可言说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叫沈承安想把身边的人撕碎、生吞活剥。

盛霜序如此温顺、忍耐,任他摆动,沈承安之前又何必要想方设法地躲着盛霜序,他再也不想追寻虚无缥缈的矛盾,他只要自己快乐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