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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有查到元凶,盛霜序竭尽所能地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还是没能避免悲剧的蔓延——学生之间的暗流涌动,身为老师的他很难插手其中,韶清和沈承安同样都是被班级孤立的孩子,他能压住明面上的议论,却不能解决隐藏在深处的矛盾。

眨眼就到了高考前的假期,大多同学都选择回校自习,盛霜序要从早陪到晚,沈承安和韶清却再也没有回校上过自习。

盛霜序抽空给他俩打电话,沈承安接了也不说话,只是沉默。

韶清的声音则积满了阴郁,盛霜序试图同他沟通了很多次,但效果都不大好。

盛霜序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焦头烂额地度过那段日子,他要兼顾的东西太多,无尽地开会复习和答疑,叫他甚至很难去再好地处理这件事情。

盛霜序在梦里看着四处奔波的自己,愧疚伤痛纠缠着他,如影随形,即便是梦中,他也无法摆脱心底的阴影。

——他不想再继续做这个梦了,他知道梦境尽头的结局,倘若那天他能将情书收好,倘若他能做得再好一些,倘若……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高考的前一天,韶清回到了学校,从楼顶一跃而下。

那时候的盛霜序还在带晚自习,梦里的盛霜序则是眼睁睁看着韶清跳了下去,夹杂着他的幻想,后来连他自己也跟着跌落,他甚至都不知道韶清这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班主任。

他躺在韶清身边,视角固定在梦中韶清完好无损的脸颊上,他哀求着不要再看,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向谁哀求,是向作出梦的自己哀求,还是向他心目中并不存在的上帝哀求,可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韶清的脸。

韶清的脸在他眼前变形,转化为盛语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