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哥哥的证词总归更可信,他总算跟我说了,他从一开始就厌恶我,他说我是偷了他人生的人,他觉得我异常,觉得我恶心,觉得我这样的人还能被人喜欢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疑惑:“可我其实不明白,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我不过是不喜欢女人,就值得这么赶尽杀绝么?还是说,这本来就只是严学找的一个契机。”
“当时我替他打架时的念头,我现在都还记得。”严锐之自嘲地说,“我想的是,如果能帮到他,哪怕一点,就好了。”
“再后来……再后来没有什么,我那个时候到底年轻,不服,想不通,又不肯认,所有的不符合的指认我都不接受,慢慢地真的像变了一个人,我甚至一度变成严学曾经的样子,直到……”
“直到我母亲病重。”
“到医院的时候妈妈已经因为疾病说不出话了,只能看着我张嘴,可我不知道她想对我说什么。”
“我后来一直想,她知道了吗?是因为我的原因加重的吗?严学对她说了吗?”
“当时她一直望着我,我也看着她,可是消毒水太难闻心电监护仪太刺耳,我一个字都听不见。”
“直到她在我的面前闭上眼松开手,我那时候每天做梦都能梦到这一幕,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也责备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爸爸只对我失望,也不再看我、只剩恶毒的指责,我跟严学自然没什么好说,后来我就再也没回去过。”
“只是在大学里传言太多,又因为妈妈的事情,总之最后一来二去……”严锐之思考着,“总归那时候还是太冲动,又太想逃避了。”
“但当时也不是没人相信我。”
“周鸿声当时是我室友,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我离开学校之后还愿意跟我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