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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漠又睡了整整大半天,到了下午六点多时,才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就是一片冷白的墙壁。

他呆滞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神来,知道自己目前应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于是,不假思索的张了张口:“周洛言……”

“阿言……”

仍然四下寂静,无人应声。

他猛的清醒过来,周洛言不在,周洛言已经离开。

安漠心里涌出一阵巨大的苦涩,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喉咙干的要冒出火来,嗓子里堵着一团血块一样,费力的挣扎起身,险些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此刻身子虚的厉害。

他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点点润进喉咙,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白灯,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安漠出身良好,父亲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生意做的风声水起,母亲和他一样是名教师,温柔贤惠。

安漠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严于侓己,保守礼节。父母对他的交友乃至整个人际圈子监督的十分严苛,他很少去太远的地方,身边也都是和他一样出身的人。大学毕业后,他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虽然脱离父母的过度关注,但性格已然生成,生活的循规蹈矩,乏善可陈。

往常出去,安漠大都顺着其他人的心意和喜好,他向来从善如流,温柔而贴心,不会扫兴别人的开心。

着实,他没太多偏喜,自然也安静到让人看不出他的讨厌与否。

可和周洛言这次难得美好的旅途,他是真的开心和放松了。

却又由那人亲自给他的开心浇了一盆彻骨的冷水。

安漠看了一眼白茫茫的病房,心里有些异国他乡,独自一人的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