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撑腰

对方手放在兜里吊儿郎当的在他对面坐下,坐下后眼珠就上下打量着他:“虽然看不出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但实际上还是三十多岁,对21岁的年轻人下手会不会太过分了。”

宋晚亭对他的这张脸已经很熟悉了,最近在照片上常看见。

完全无视苏晨的挑衅,淡然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苏晨就像是屁股底下有什么东西刺着他似的,不肯安安稳稳的坐着扭来晃去,两分钟换一个姿势。

一下下磕着茶杯的盖子:“我的目的很简单啊,让宋总你早离水火,你也看到任尔和我多亲密了,当然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们更亲密。”

那双好看的眼睛笑起来的确勾人。

宋晚亭轻笑了声,拿出那些照片放到桌子上,不屑的质问道:“亲密?你不会真的愚蠢的认为这叫亲密吧。”

随意的拿起一张照片,垂眸看了眼:“想拍这种照片误导别人,下次别总是只拍自己那张大脸,起码让对方至少露出个完整的侧脸。”

抬起视线,已经彻底把苏晨看穿:“还是怕露出来就会让我发现,他对你充满厌恶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把照片按到苏晨身前:“这里所有的照片,任尔的手都是握成拳头的,他对你很抗拒。”

苏晨也拿起张照片看了看:“宋总就这么自信?”

“当然,作为外人你可能不大清楚任尔有多爱我,不过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宋晚亭把手收了回去,姿态倨傲:“几张照片就想在我宋晚亭这里搅风弄雨,除了愚蠢我想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你。”

苏晨终于收起了脸上令人厌恶的笑意,还在逞强着:“可你不还是来找我了。”

“没错,我来找你只有一个原因。”

宋晚亭浑身寒气逼人,久居高位的气势让不远处站着的服务生,都感觉到了那种压迫感,偷偷摸摸的向他们这边瞄了一眼。

搭在桌上的修长手指敲了下,仿若在给苏晨判刑:“欺负我家小朋友,你真当没人给他撑腰是吗,我只给你一次忠告,在我和任尔的眼前消失,你要清楚我不是任尔,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我是宋晚亭,我有无数种让你消失的方式。”

苏晨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宋晚亭的一系列反应的确是在他意料之外。

“你以为任尔不敢动我只是因为他无权无势!”

宋晚亭眉头微不可察的向下压去,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反问道:“不然呢?”

苏晨笑了出来,笑声毫无顾忌在这个场馆内显的非常没有礼貌,引来许多不满的注视。

他收了笑声,手臂压到桌子上,身体向前抻着:“当然因为他还有其它的把柄在我这,你要是想知道……”

“不想。”宋晚亭干脆冷酷的打断了他的话,拿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喝了起来。

苏晨把下嘴唇抿进嘴里又放出来,幽幽的盯着他也不继续卖关子了:“他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是儿童斗兽场的一员,他在那里为了活下去不停的和其他孩子打架,他们甚至生生咬下对方的血肉只为了能赢,他会撅断对方的骨头,他会不停的把拳头打在对方身上,那些输掉的孩子会受到重重的惩罚,有的活不了就死了。”

他压低着声音,表情极其夸张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宋晚亭握着茶杯的手泛白到发青,但却纹丝不动就和他的表情一样,好像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苏晨还在等待着他的反应,只等来宋晚亭一句语气轻讽的:“说完了?”

宋晚亭放下茶杯,故意道:“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我还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但现在我既然知道了……”

苏晨期待的等着下文,像宋晚亭的身份怎么会喜欢任尔这样的人,只要他抛弃任尔,任尔这样重感情的人绝对会大受打击,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把他拉回身边。

宋晚亭停顿了很久,观察着苏晨脸上的变化,挑起嘴角:“既然我知道了,我就要对他更好,毕竟他曾吃过那么多苦,我会对他好到让他完全、彻底忘记以前的那些事情,把那些不堪的日子,包括那些日子里他遇见的人,都一点不留的从他脑海中抹去。”

杀人诛心。

不愧是宋晚亭。

苏晨失控的拍着桌子站起大吼着:“你敢!不可能!我不允许!”

宋晚亭起身整理着衣服,离开前只留下一句:“别忘了我的话,再敢出现我会让你彻底消失。”

另一边任尔把摘好的玫瑰花在床上洒成了心形,准备往地上洒的时候,可能是这些天他精神压力太大,一低头眼前一阵发黑,站不稳的晃了下手里剩的花瓣都扬到了床底下。

他捂着额头缓了会儿,拿了扫帚把床底下的花瓣往出扫,花瓣混着灰尘往脸上扑,一张照片混在其中被扫出来。

他好奇疑惑的拿过照片,看到上面的他和苏晨时整个人都定住了。

而宋晚亭这时已经上了车,寒着脸松了下领带,虽然刚才他可以说是完全占了上风,但他并没有彻底消火。

如果他早些发现,任尔就不会被他欺负这么多天。

想到这又更生气,任尔要是勇敢点告诉他,那一切只会解决的更快,这个傻子是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个嫌弃他?不要他?

就连刚才那个苏晨说了那么多,都知道那是为了活下去的不得已。

不是为了活下去就可以伤害别人,但是在那样的条件下,那样的环境里,一个小孩子你不还手不保护自己,难道等着输,等着被打死就是对的?

任尔身上会是什么样他都不敢想,他也是拼尽全力才活下来的啊。

错不在他们,他们都是受害者。

错在那些人,那些建立这一切的人,那些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不给他们治疗的人。

他吐出压在胸口的闷气,把任尔家的地址告诉了汪荃。

汪荃一句话不敢多问,把车刚开上大道,一辆车横着就撞了过来,坐在后排的宋晚亭从右边晃到了左边,脑袋撞在车门上疼的他一阵晕眩。

汪荃的情况比他好一些:“老板,您怎么样?”

宋晚亭摸了下头,没有摸到血:“先下车。”

两人下车后向撞上他们的那辆车看去,就见驾驶位的车门打开,苏晨从里面走了出来,和宋晚亭隔空对视着:“抱歉,车突然出问题了。”

宋晚亭这一刻心里是有一点慌的,他这一刻更理解任尔不告诉他的原因了。

这个苏晨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