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国章轻咳一声,见两名警卫已经退出去了,才不满道:“老婆子,你给我留点面子。”
阮觅梅更气了:“谁老婆子?你老,我可不老,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
贺国章扫了一眼快要气炸了的妻子,心中委屈,却没敢再说什么,不然晚上真的有可能被撵出房间,到时候才真丢人。
他堂堂一个司令员,不要面子的嘛。
跟丈夫几十年,阮觅梅可太清楚自己老头子那张嘴了,成天就不会说一句好话,总有一天给他毒哑了:“我买东西怎么了?我花的是我的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又没薅社会主义墙角,谁管的着?”
贺国章连连点头,再无一丝英雄气概,反正这会儿客厅里就他们夫妻俩,没有旁人看见。
不过,他到底没忍住,小小的提醒了一句:“我的钱也都在你那,我口袋里就没见过几次大团结。”堂堂一军司令,忒丢人。
阮觅梅眼刀子扫过来:“怎么?嫌弃多了?”
贺国章挺了挺腰板,机敏的转移话题:“我不是不让你买,不是最近要仔细些嘛。”
“要你提醒!”听了丈夫的话,阮觅梅到底也软了态度:“我又不傻,今个儿买的东西都是有大用的。”
说到这里,她也顾不上生气了,抱着丈夫的手臂炫耀:“咱儿子要结婚啦!我那买的都是结婚用品,可不能算铺张浪费。”
“真的?谁?老子总算能抱孙子了?”听到这个,贺国章再也端不住架子了,一把握住妻子的肩膀,激动坏了。
说来心塞,自己跟妻子到了年纪结婚,虽然是组织上介绍的,但是两人这么些年,感情也很深。
奇怪的就是,家里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反骨。
老大,虽然参军,却搞了科研,还是保密级别的,时不时的失踪个两三年是正常的,今年都34岁了,还不结婚,基本跟丢了没差,催婚都找不到人,多憋屈。
再说老二,也是当兵了,今年31岁,可人家半道跑去军校教书去了,天天滑不溜丢的找不到人。
老三更别说了,从小闹腾,性子最霸道,狗脾气,不喜欢的人,整天板着个脸,话都不愿意说,唯一叫他欣慰的,他老老实实的在部队了蹲着,且发展的很是不错。
老四是个闺女,跟她妈妈一样,进了文工团,老来女,今年才二十一,贺国章表示起码养到三十才给嫁人,不然打断抢闺女那王八羔子的腿。
这么一番掰扯,好家伙,他不知被老伙计们嘲笑多少回了。
只要他一提起孩子们出息,那帮人就说孙子,反正不管说什么,最后都会扯到生娃那些事,怎么都是他输。
如今好容易有个儿子出息了,孙子岂不是指日可待?
阮觅梅也没少被所谓的‘好姐妹’暗讽孩子们成了老大难,自然格外懂丈夫的激动,脸上笑开了花:“是老三,哎呦喂,那小子,电话里说那姑娘好的哟,人家已经同意结婚了,他那结婚报告都打了,我就想让他们来j市办酒席,到时候,我一定要叫那帮子老娘们好好瞧瞧,我儿子晚是晚了,但是找的可都是好姑娘。”
贺国章欢喜的拍了拍大腿:“那是该好好买东西,多少年没办喜事了,对了,那姑娘,咱儿媳是哪里人啊?”
阮觅梅一噎,半晌才迟疑回:“我太高兴忘了问。”
“那,多大了?”
“...也没问。”
“...做什么的呢?”
“...这...这些都不重要,咱儿子喜欢就行,又不跟我过,再说了,就老三那臭脾气,不是好姑娘,他能这么上赶着?”阮觅梅从心虚到理直气壮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贺国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你确定,老三那混小子会来j市办婚宴?”
阮觅梅...好像也不是很确定。
=
林宅。
午饭后。
慧慧又拉着米米去迁户口。
美其名曰,不打扰有情人的相处时间,所以这会儿,偌大的林宅只剩下童晚他们两人。
贺宴陪着小对象坐在秋千上晃悠:“晚晚,我今天发了电报,也跟旅长还有家里通过电话了...”说到这里,贺宴顿了下,在小姑娘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征求她的意见:“结婚证可能暂时领不了,你觉得在哪里办酒席好?”
童晚其实无所谓,反正不可能在小姨小姨夫那边办:“我都可以,你知道我家人的情况,他们那边不方便,咱们在绣河村办的话,你也不合适,总不能顶着林怀东的名字跟我结婚吧...”
贺宴脸一黑,侧头咬了小姑娘一口...假的也就算了,真的肯定不行,虽然真假结婚的两个都是他,但也不妨碍他醋他自己。
“嘶...你怎么老是咬我?”童晚掐了男人一下,虽然不怎么疼,但是这男人怎么总喜欢咬人呢?这般想着童晚尤不解气的攀上男人的肩膀,对着他的侧脸也是一口。
贺宴闷笑,搂着小姑娘的手臂拥的更加紧。
这叫他怎么解释呢?难道说因为太喜欢了,喜欢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看着就想亲,亲了还想再咬几口那种,尤其胸腔处拥挤着的欢喜都快要炸裂了,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抱着亲着才能纾解这种情绪,就连被小姑娘回咬都觉得心口是甜的。
好吧...男人这下直接笑出声,声音低哑,撩人的紧,贺宴想,他大约中了名为童晚的毒,生了瘾。
童晚...“你笑什么?”
贺宴把玩这女孩儿柔若无骨的小手:“咳咳...没什么,我是想到我们结婚的事情,晚晚,你愿意跟我去j市结婚吗?”
“去j市?”童晚只惊讶了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也觉得正常。
贺宴继续说:“嗯,按我的意思,在绣河村,咱们自己办一桌就好,请知情人参加,一桌就够了,先把名分定下来,等到了部队,再大办一次,不过今天我跟家里说要结婚的事情,我妈希望我们俩能回去结婚,顺便认认亲,当然,你不愿意也没事,我会跟爸妈沟通。”
童晚倒是不反对,不管在哪个时代,结婚在男女两方办酒席都是应该的,只是...“你的假期还够吗?”
贺宴眼睛一亮:“我算过了,假期还剩下17天,后天勇子结婚,等于我还有15天的假,从这里到j市,火车四天,从j市到我的部队,火车三天,那我们中间还剩下七八天的时间,够还是够的,就是你要辛苦一下。”
坐车的确叫童晚脑袋发麻,她实在不想在这个年代出远门。
只是真的算起来,好像也就多坐了两天左右的火车,满足男朋友也没什么,这般想着,她很干脆的点头:“好,不过我想在走之前请慧慧、老书记,陈叔夫妻还有张勇夫妻他们吃顿饭,算是提前为我们庆祝了,怎么样?”
“算是婚宴吗?”贺宴问。
童晚歪了歪头:“算吧,就当是先在女方办酒席,然后再去你家办。”
如果说,之前对象愿意跟他回去办酒席,就已经叫贺宴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了,那么听到她要求在绣河村办一场时,他那俊美帅气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爬上嘚瑟:“明天就办。”
童晚刚想说肯定只能明天啊,后天是勇子结婚,时间对不上。
就见男人将自己抱到腿上,格外得意洋洋宣布:“明天办,勇子就只能在咱们后面办,那我就还是团里最早结婚的。”
童晚...男朋友这该死的胜负心也是绝了。
作者有话说:
结婚没写到,明天差不多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