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以至于他顿了一顿后,才接着问对方名姓。

陆辞莞尔道:“在下陆辞,密州人士,为替母侍外祖之疾来此,偶然听闻公祖执法如山,明镜高悬,特来县衙一观。方才只小做提议,非是妄议,还请公祖勿怪。”

陆辞不卑不亢的作答,显然很是合乎秦知县的心意。

见秦知县流露出几分对这忽然杀出的小郎君的欣赏,刚还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豪横,可终于开始慌了。

他虽仗着妹婿家的风光,四处横行霸道,也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他虽在小时候上了那么十天半个月的私塾,也就是背得几句三字经,会写自己名字,常用的文字也识得一些,要用士人的标准来衡量,那真真当得起是胸无点墨了。

要这样的他去吟诗作对,那不是强人所难么!

他不敢打断知县说话,以免被扣个咆哮公堂的罪名,只敢在秦知县问完陆辞话了,微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须髯的空当,急忙插入:“不过一小儿戏言,公祖怎能听取?”

秦知县慢慢悠悠地反问道:“依你的言下之意,是不敢了?”

人犯额头已渗出了几滴冷汗,知晓秦知县是真的认同了这提议了。

他情急之下,倒还真有几分急智:“但凡创作诗赋,总托不得契机灵感。我现身陷囹圄,满腹忧思,又何来那份闲情逸致?”

他尤在垂死挣扎,可那两位收了孙家钱财来作这人证的士人,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他们皆非蠢人,哪儿瞧不出秦知县已有了主意,甚至偏向也有了不少。

这人越是着急辩解,阵脚大乱,不就越是证明了他的腹无才学么?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秦知县并未强迫他继续做事,甚至颇为认同此言:“此话倒有几分在理。世间唯有才高八斗如曹子建,方能命悬一线下,七步成诗罢。”

不等人犯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秦知县就看向陆辞,认认真真地问道:“他既这么说了,陆小郎可还有别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