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多亏了方才那个人类。

池卿正想着，突然间，一直分庭抗礼的两股力量之间的平衡骤然被打破。

比夜色还要浓稠万分的黑雾突然间急剧扩张起来，压制得金光都黯淡了几分。

池卿一惊，收回心神，不在乱想。

然后他听到玄冥说：“你的灵魂不是完整的。”

他的声音夹杂着冷漠和一丝怒意，“你舍弃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池卿不语，轻轻闭上眼睛。

很快，方才取得了上风的黑雾又重新被压制下去，双方重新回到先前那种平衡。

只是这种平衡，却比之前看起来更加危险了些。

玄冥没有等到池卿说话，冷笑一声，像自言自语似的道：“你为了阻拦我，竟然可以这样做？你就这么恨我？”

池卿闻言，睁眼，看向他：“我不是恨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不对。所以才拦你。”

沉默良久，就在池卿以为玄冥不会再说话时，才听到对面传出一声奇怪的笑，那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成了大笑。

只是在这笑声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呵、呵，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玄冥道，“难道我甘愿等死，甘愿受制于人，就是对，我要逆天改命，无尽长生，就是错？”

他的声音几近癫狂，池卿皱眉，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面前原本还算平静的黑雾突然间剧烈翻滚起来，像是一锅暴沸的水。

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池卿脸色剧变。

这一击若是在此地爆发，方圆几百里，怕是都要被夷为平地。

来不及多想，池卿率先发动攻击，目标却不是玄冥，而是……

他身后的空间通道。

池卿要毁了它。

一旦和大荒相连的通道被毁，大荒的灵力便也不会再到地球来。而没有大荒雄浑灵力的支持，他们两个在这里都撑不了多久。

说到底，如今的地球还承受不了他们两个的存在。

如果玄冥执意要毁灭这里，那池卿就拉着他，和所有人一起毁灭。

察觉到他的意图，玄冥怒极反笑，“好，好，好！即便是死你也要拦我，那我们到大荒去，不死不休！”

说罢，玄冥率先向身后的空间通道退去，笼罩在森林上空的黑雾也随他一起离开，只留下一些已经四散的能量在原地炸响，宛若点点惊雷。

池卿松了口气，也跟上前去，踏入空间通道前，他回身看了一眼这方他曾短暂停留的世界，他看到地面上，方才那个将温灵玉捏碎的人类。

那人……却像也在看着他。

池卿顿了顿，他周身的领域金光，低修为的人连视线也无法穿过。这人修为一般，却竟然能看见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