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鹿青酩的身世简直疑窦丛生。

烛火摇曳,照耀着药房,清香流淌。

门外传来楼星环的声音:“小爹。”

止善打开门。

鹿冰酝收回思绪,起身,伸了个懒腰。

楼星环的目光停留片刻,转开了,声音平静:“小爹喜欢的戏班子出了一场新戏,要一起去看吗?”

“去吧。”鹿冰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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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宵月夕,桥西夹道,天街香车,罗绮巧笑。勾栏瓦舍,吊窗花竹,真珠匹帛香药交易之所,各色好酒,莫非美妙。

“快到中秋了。”楼星环说。

没人应答。

楼星环转身一看,鹿冰酝正在一个小摊档前,手指一点一点:“这个,这个,这个也要。”

老爷爷一边给他包好,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小公子真有眼光,长平里的蜜煎雕花、素签纱糖和冰雪冷元子,就数老头子我这里做得最好,最受欢迎。”

止善拎起绳子,给银子。

鹿冰酝点完就走,咬着枚素签纱糖,眉眼弯弯,很甜的味道。楼星环视线往下,触到他红润漂亮的嘴唇,又猛地移开目光,喉结动了动。

他想他真是着魔了,还越陷越深,不想出来。

鹿冰酝全然不知:“吃吗?”

楼星环抿唇:“小爹,你上次就吃坏过肚子。”

鹿冰酝口味刁钻,身体也娇贵,吃一点儿外面的东西就会不舒服。可偏偏一遇到喜欢的,他就舍不得错过。

少年皱着眉,看上去很严肃,仿佛在教训自家哥哥。

鹿冰酝叼着糖签,眨眨眼。

他生得极为漂亮,眼波流转间,恍若清凌凌的碧玉。街上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他们两人均是锦衣华贵的模样,一个秾丽而夺目,一个俊朗而冷漠,乍一看像是一对兄弟。

人群中,似乎有一道格外冷的目光。鹿冰酝回头看了看,没找到,就转过头。

眼前的少年还是十几岁的少年,鹿冰酝却自认为做人要服老,毕竟在他心里,他比楼星环大了一个辈分。

他模糊不清道:“我又不经常吃。”

楼星环不欲剥夺他的爱好,当然,以他现在的心态来说,他也不敢忤逆他小爹,只能板着张脸,口头上劝导,颇有苦口婆心的意味:“可是你买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鹿冰酝觉得儿子很烦:“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

到了戏院,戏已经开始了,两人去了最佳观赏的包间。

鹿冰酝这阵子确实有些劳累,看了一会儿就耷拉下眼皮。

楼星环刚处理完事情,进来就看到他这样,心尖发软,低声叫人取了张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

这么多天,只有现在,能让他心里放松下来。

鹿冰酝侧了侧身,腰身显出一道细软的线条,雪白的双手拥着小毯子,很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