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诡异的姻亲里,双方都是身份尊贵的人,容不得人置喙。所以围观的人看到面色稍显不耐的少年,纷纷跟着豫王走了。只留下那些银衣侍卫。

侧王妃不想豫王真这么疼护鹿冰酝,呆在原地。

几个孩子衣着鲜亮,都在偷偷看鹿冰酝。

喜庆的乐声依然。鹿冰酝抱着胳膊:“谁扔的?”

他说的是那些草药。

楼星初躲在侧王妃身后,往那群小孩的方向使眼色。几人你推我退,好半晌才推了个神色惶恐的小孩出来。

侧王妃讪笑道:“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且今日王妃大喜,沾上晦气就不好了。王爷还在等着王妃……”

鹿冰酝淡道:“不是还在昏迷吗?”

侧王妃脸色一紧。

王爷这段时间的病越发重,缠绵于病榻,她虽不知内情,却也知道很严重。

因今天是大日子,没办法了,王爷才嘱咐她办妥婚事,不要让消息流出去。可为什么鹿冰酝会知道?是王爷告诉他的吗?

她正要说话,却听鹿冰酝冷冷道:“捡起来。”

侧王妃看了看那小孩,是府里另一个妾室的孩子,便没阻止了。

那被推出来顶罪的小孩浑身一抖,向楼星初求助,却看到那些本该在父王身边的银衣侍卫都跟在王妃身后,小脸一白,委委屈屈地应了声是,蹲下来一点一点捡起。

楼星环替等了好一会儿,知道鹿冰酝依然没认出他,不由耷拉下肩,也默默捡起撒落一地的草药,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鹿冰酝的鞋子。

鹿冰酝好像被什么脏东西触到,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放肆!”止善以为楼星环动了手,冲上来将鹿冰酝护在身后。

楼星环一愣,一张小俊脸上满是茫然和无措:“我、我不是故意的。”

鹿冰酝眼里也布满了茫然,漂亮的桃花眼这一瞬显得格外天然无害。

侧王妃心里一动,身后却传来管家焦灼的喊声。那管家一向在王爷身旁伺候,此时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到他们,顿了一会儿,立刻朝鹿冰酝行了一礼,道:“恭迎王妃……”

顿了顿,他低声道:“王妃,我们王爷吐血了。”

鹿冰酝没听到,他盯着楼星环,白玉似的耳根骤然泛起柔软的滟色。

鹿小少爷第一次这么震惊。

在楼星环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他脑海中接连闪过几幕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帷幔飘动中,亲吻、肢体交缠,无一不是他和长大后的楼星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他饥渴到白日做春梦了?还是说一碰到小混蛋,就会激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

管家见他不做声,又说了一次:“王妃,王爷身体状况不大好,又咳血了……”

鹿冰酝眼尾还残余些诧异的绯红色,闻言抬了一下眼皮:“你们王爷吐血干我何事?”

为首的银衣侍卫一直不言不语,此时忽然单膝跪下,回道:“王妃曾为王爷施针过一次。”

且不说鹿冰酝记不记得。就是记得,真施针过一次又如何,哪有这样缠上来的?

鹿小少爷替人看病,向来只看心情。

鹿冰酝理也不理他们,目光越过止善,看向恍惚失神的春梦对象,不耐说:“别捡了。”

楼星环抬头,眼神竟然有些失落和小心翼翼。

鹿冰酝看那包药里有黄芪、甘草、白术和柴胡,扫一眼便知:“中气下陷了是吧?待会儿带病人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