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握紧了他的手,然后对青衍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我挺介意的。”
说完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等下一起下棋。”
然后便带着凤离向前快走了两步,被人潮拥挤着不见了踪影。
上空有魔族化成原型系上铃铛和彩绸飞舞着踩在围城一圈的鼓面上,金箔洒下,滑稽又好听。
笑声和嘈杂声中,祁让在纷纷驻足的人群中看向凤离,“不喜欢的事情就要说出来。”
而另一边的白泽却收了往日浮夸神色的看着失神的青衍,在他转过头时又随着人群仰起了头,似嫌弃的嘀咕道:“这些兽族都好傻啊。”
烛光摇曳,将凤离暗红色双眸衬得越发妖冶动人,祁让披着白色里衣斜靠在床架栏杆上,指尖在他发间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我总不能一直待在魔界,等回归神位,就该回昆仑山了。”
凤离闭了闭眼,又睁开,“我随着你就是。”
祁让手指流连在他颈侧,好笑的道:“怎么听起来很委屈。”
凤离靠在他胸前仰头看他,“我的玉佩什么时候还我?”
衣服凌乱的散落了一地,祁让指尖微勾,环状白玉便从一片白绸中飞起,又停到了凤离面前。
凤离却没有动手去拿,而是问道:“这玉是如何来的?”
祁让神色一怔,“时间太久,我早就记不清楚。”
“这天底下能操控时空的,除了四值功曹,便只有您,如何能记不清楚?”
凤离渐渐起身,又双手支撑在他身侧的凑近了他,“不管去哪,只要能陪着你我都甘之如饴,师尊…”
他俯身在祁让唇上琢了一下,又觑着他的神色,“我只是不想再被您瞒着。”
四目相对,祁让从喉中滑出一声笑意:“是我的本命法器。”
“什么?”
凤离怔忡下,刚要说什么就被堵住了声音。
十指紧扣在丝绸上,有水从眼角滑过又洇开。
“怎么如此爱哭?”
回答他的只有暧昧又急促的低喘。
第二日天色微明,两人都还在睡梦中时,祁让突然收到了传音的符讯。
不是来自神界也不是来自魔界,而是他的‘父亲’玄清。
若非这道音讯,祁让几乎快要忘了自己在修真界还有着一份羁绊,而那条音讯,只有短短的四字,何时归家。
凤离被他的动作吵醒,余光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声音嘶哑,“你去哪?”
被子从他肩头滑落,露出雪中红梅一般的点点痕迹,祁让将他的手移开,俯身又替他盖了回去,“玄清真人的事,你再睡一会儿罢。”
凤离也是皱了皱眉才反应过来玄清是谁,但等他再抬头看去,就发现房中已经没了祁让的身影。
太元宗门的御剑峰上,玄清自觉大限将至,便独自去了闭关的洞府,神识散在宗外像是想要探寻什么,却只能见到识海中一点点弱下去的荧光。
就在他自觉有些遗憾的将要闭上眼时,体内突然像是多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灵力,随着血液流动将衰竭一扫而空。
“爹。”
玄清自以为回光返照的睁开了眼,感受到祁让的体温后眼中一热,“还好,还好,你回来了我也安心了。”
祁让回握住了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只笑了笑,“您传了音讯,我自然是要回来的。”
说完,他又道:“您终于进阶了吗?”
玄清一怔,“什么进阶?”
他运转了一□□内的灵力,随后也发觉了不对。
“奇怪...”
祁让刚打算将准备好的解释说出来,就听他又恍悟的说道:“难道这一层的进阶就是要看破生死?”
他从榻上跳下来,抱住了祁让,“呜呜呜,太好了,爹还能再见到你,不用死了。”
祁让:...您这哪是看破生死的样子。
祁让无奈的笑了笑,却也再提不出要离开的话。
他安抚好玄清,从洞府中走出去,正琢磨着怎么和凤离说时,抬眼就见到凤离正站在山路上,眉眼间是不符合他周身气质的柔和。
“你改了他的命。”
祁让嗯了一声,“总要试试的。”
“其实也改了我的命。”
空气中静了一瞬,凤离说完这句,便不给他反应机会的又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想问。”
祁让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昨晚都哭着问完了。”
“...祁让。”
“哦吼,终于不叫师尊了?”
看着面色沉如冰霜的人,祁让心情颇好的在他脸上一掐,笑道:“问吧,什么事都告诉你。”
凤离抓住了他的手,又放在身侧,“我一直以为你消散那天,看到你动了嘴角是因为悲伤过度出现的错觉,后来知道你能静止时间,便又觉得没准你真的说了什么,所以...”
“啊。”
“可能说的是黑凤梨?”
祁让一本正经的瞎扯。
枝头小鸟在叽叽喳喳的玩耍,两人的身影渐渐没在小路的尽头。
时间还久,总有一天,他们的问题都能在某个时间里得到答案。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江决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