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晕晕乎乎点头:“好的。”
他向来顽皮, 是将军府的混世魔王,鲜少见他老老实实听话的时候,叶潜看他一眼,问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不要紧张,”楚辞眼尾一弯:“不过是让小孩子听话的小把戏,伤害不到他的。”
“你这么对他不太好,”叶潜垂下眼,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明晃晃的不赞同:“他很……喜欢你,你这么对他,他会伤心的。”
“你不告诉他,他不会知道的。”楚辞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问:“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我就不能伤他的心?”
叶潜这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大的空隙:“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话没来得及说完,楚辞微笑着打断了他:“我也很喜欢你,你能不能也不要伤我的心?”
“……”
叶潜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红了:“这两者不是同一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楚辞笑意更深,拖长了语调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同一回事?”
“……”
他又说错话了。
鲛人含着笑的目光忽然变成了一把火,落在哪里,哪里就绵延出一片波澜壮阔的火海。
叶潜只觉得浑身上下连着五脏六腑都要被烧穿了,勉强维持着为数不多的理智,想要说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说不了,最后,他抿抿唇,放弃道:“我说不过你。”
楚辞笑起来:“你过来,抱我去石凳上。”
叶潜不仅不过去,还往后退了几步:“不行,你是圣上的……,我抱你,于礼不合。”
提到楚辞的身份时,他模糊了声音,不知道是想不到该怎么称呼,还是刻意为之。
“我和皇帝没什么关系,”楚辞无所谓地说:“再说了,我和你都是男人,男人抱男人,有什么合不合的,我又没办法走过去。”
叶潜再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走过去,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鲛人的鱼尾很滑,并不是湿漉漉的触感,更像精心编织的丝绸。
两个人的距离一近,叶潜更能清晰地闻到鲛人身上的气息,是一种幽幽的、以前从未闻过的气息。这缕气息萦绕着他,似乎无处不在,让他很难再感觉到其他的东西。
院子里有张石桌,和鲛人在的水池距离并不算远,可他大约是紧张,又或者是别的,抱着鲛人的手总有些不稳。
楚辞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道:“你要是摔到我,我就吃了你。”
鲛人之声犹如天籁,叶潜迷迷糊糊地忽略了他这句可怕的话,只是在想,他们俩的距离,好像有点过近了。
但他还是抱得紧了一点,不是怕被他吃掉,而是怕摔到他。
直到把他放到石凳上,叶潜才悄悄松一口气。
他少时习武,手腕垂着沙袋练剑,也没有今天这么不稳过。
“你似乎很紧张?”
好不容易离开水,楚辞有点愉快,毫不在意地把尾巴垂在地上,继续折腾起这个很容易脸红的小古板。
叶潜反驳:“没有。”
楚辞盯了他一会,叶潜承受不住他的目光,闪躲着不肯看他:“别这么看我。”
楚辞很无辜:“那应该怎么看?”
叶潜以为他存心戏弄他,不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