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谷和霍绝皆未料到竟会有此变故,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们自然怀疑那人目的并不单纯,但若是对方手中真有解决封魂之术的办法,他们也不想就此错过。
一番纠结犹豫之后,霍绝决定带上惊绝门的人手先去会一会那人,让池若谷等在城中,若对方没有蹊跷,再以烟花传讯让他前去。
池若谷自知自己身手太差,也怕拖了他们的后腿,便依霍绝所言留在城中静候。
霍绝他们出发之后,池若谷便一直盯着小榆林方向的天空,可是等了又等,一直没有丝毫动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眼看着三个时辰过去,霍绝既未回来也未传讯,池若谷心中愈发不安,实在没法再继续干等,便出城寻到了小榆林中。
与季青临他们看到的差不多,池若谷刚进林中没多久就发现了遍地的尸体,且越往深处走尸体越多,但一路上都未看到霍绝的身影。
他一面庆幸霍绝未遭毒手,一面又苦于没法找到他的下落,情急之下便将带在身上的烟花放了出去,希望霍绝看到后能给出回应。
烟花放出之后,霍绝并未给出回应,但池若谷却隐约听到了密林深处的打斗之声,他赶忙顺着那声音找去,可当他赶到之时,霍绝已是胸插匕首倒在了地上。
听完池若谷的叙述后,银锣皱眉道:“这么说来,你也没比我们早到多少,你看到那个和霍绝交手的人了吗?”
池若谷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原本我还在想,一个连霍绝都能击败的人怎么会把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放在眼里,后来看到你们出现我才明白,他大概是察觉到你们的靠近这才匆忙逃走,否则定是会留下将我一并除掉。”
说完,他低头叹了口气,又道:“原本他们这招请君入瓮要对付的人是我,可如今却是霍绝替我中了这圈套。”
银锣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可得了吧,如果他们真的只想对付你一个弱鸡,犯得着动用那么多黑袍人?三两个就足以让你插翅难飞了吧?这一看便是他们早知道霍绝和惊绝门在你身边,想着把你们一网打尽呢,只是没想到你成了漏网之鱼罢了。”
她这话虽是说得不客气,但季青临却很是认同,对方动用了这么多人来围攻,目的显然不仅是对付池若谷一个人,甚至有可能霍绝和惊绝门众人才是他们的重点。
在季青临看来,其实那些黑袍人设下的这个局十分没有水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拙劣,无非是在小榆林布下人手,再找个借口将他们从城中骗出来踏入陷阱。
但不得不说,局虽拙劣,他们找的这个“借口”却又精准地抓住了要害——解决封魂之术的办法——别说是池若谷和霍绝,哪怕是换了四季谷其他人,都难保不会被这个条件吸引。
说话间,他们已是进了榆州城,此时夜半三更,城中各处都黑灯瞎火,显得十分清冷,唯有苓芳园的门大敞着,管家冯叔披着件宽大的外袍,提着一盏灯笼立在门前等着他们。
看到池若谷,冯叔明显松了口气,迎上前来关切道:“公子可算是回来了,可有受伤?”
池若谷摇摇头道:“我没事,霍兄的尸身……”
冯叔叹了口气,道:“我已将他安置在了水榭之中。”
池若谷点了点头,几人便跟着冯叔一起进了园中。
冯叔回身栓上了园门,池若谷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夜也深了,冯叔先去休息吧,我们尚有事商议。”
冯叔未再多言,将手中灯笼递给了池若谷,双手紧了紧肩上外袍,对几人点了点头便躬身退了下去。
几人去了园中用于会客的一间小厅暂坐,池若谷则回房拿来了那两封约他会面的书信。
看到信封时,一直在旁安安静静的石不语忽然打出了一串手势,像是在询问些什么。
池若谷看完后摇了摇头道:“没有,济元堂中每日都人来人往十分繁忙,若有人趁他们不注意在柜台上丢一封信,他们可能都得许久后才能发现,且我也问过堂中众人,他们都不知道信是何人所放。”
季青临虽是未能看懂那手语,但听着池若谷的回答,他也大概能猜出石不语是在问济元堂中可有人看到送信之人。这的确也是个思路,但如今看来对方在这一点上并未留下任何破绽。
其实方才在路上池若谷的叙述已经很是详尽,几人对于信的内容大致都有了了解,此时再拿到这两封信也并不觉得还能看出什么。
但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将信看完之时,还真的发现了一些池若谷未曾提及的东西——这两封信的落款之处,赫然写着“右副使”三字。
第84章 坦言相告从前事
“右副使?”银锣皱着脸道, “这又是什么玩意?跟那个左副使一样?”
“左副使?”池若谷先前可能并未在意这个落款,而此时听闻还有个与“右副使”相对的“左副使”,一时也十分疑惑。
银锣将南山发生之事简略地给他说了一遍, 而后面带讥讽地总结道:“左副使在芪南对付乌兰达, 右副使在榆州对付你和霍绝, 还有一帮虾兵蟹将四处将人封魂, 他们还真是人手充足,一刻也不闲着啊!”
她这话说完后, 厅中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