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啊?”钟藏蝉狐疑皱眉,说着,她端着药包起身到了榻边,捏起一片药材来递到皇长子鼻下,“那你闻闻这是什么?不许睁眼偷看啊!”
她这手伸得太猛,险些把那药塞进皇长子鼻孔里。
钟藏砚在一旁看得心忧,抬了抬手想出言相阻,却是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皇长子微微侧头避开,却又被她弄得没辙,无奈道:“石斛。”
钟藏蝉知他答得无错,把那石斛放在鼻边嗅了嗅,却只嗅到一股淡淡清香,没觉得有何特别。
丢下石斛,她又挑挑拣拣一番,捏起另一根细长的嗅了嗅,发现这东西似乎无味,得逞般递过去道:“那这个呢?”
皇长子张口便道:“茅根。”
钟藏蝉此时真是有些信了,但还是不服气似的又捏起一个:“这个?”
“鹿蹄草。”
“这个?”
“鸡血藤。”
“这个呢?”
“骨碎补。”
……
一连问了十几种,这皇长子竟是无一答错,令钟藏蝉不得不惊讶。
她顿了顿,眼珠一转又拿起一物递过去笑道:“那这个呢?”
皇长子轻轻嗅了嗅,这次没有马上开口,但却微微皱了皱眉,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谜。
钟藏蝉抿嘴憋笑,笑得身子都微微颤了起来,刚张嘴打算说“猜不出了吧”,却见皇长子忽地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钟藏蝉顿时石化。
她手中抓着的是棵无比壮硕的大包菜,大到只要再抬高些就能遮住这皇长子的整张脸。而她一时间竟然完全忘了眼前这人只是闭眼而已,他可不是瞎子啊!
“咳……呵呵呵……”
钟藏蝉尴尬地把那棵大包菜抱进怀里,眨了眨眼却只发出几声干笑。
皇长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虽是没有说话,脸上却像是写着“无聊”二字。
站在一旁的钟藏砚默叹一声,方才他就是想提醒钟藏蝉不要玩得太过火,拿棵大包菜让人家闻,这可真有些戏耍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干看着,只好上前两步打圆场道:“你莫要介意,我们此前都未曾见过如你这般天赋异禀之人,她大约也是兴奋过了头,这才一时失了分寸,绝非故意戏弄。”
说罢,他又转头对钟藏蝉道:“藏蝉,方才你不是说少了一味药吗?怎么回事?”
钟藏蝉一听,立即明白哥哥这是在打圆场,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举动很是幼稚,此时赶紧端正了神色道:“对,药铺说这味龙血竭产于芪国,现因战事而断了供给,所以掌柜让我回来问问清楚,要这龙血竭究竟是为何用,他说如果只是为了活血化瘀,便可以用其他药物替代。”
皇长子对此似乎并不觉得意外,移开了一直盯着钟藏蝉的目光,无所谓地点点头道:“无妨。”
钟藏蝉一噎,不太明白这无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那怎么办?还要用其他药来替代吗?”
皇长子沉默片刻,道:“此前因被药水浸泡,为防骨肉腐化才需龙血竭抑腐,现已不必。”
钟藏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差不多也理解了这话的意思,现在的皇长子早已脱离瓦罐,身体不再被药水侵蚀,那么这味龙血竭便变得可有可无了。
说完那句话后,皇长子恢复了沉默,钟藏蝉与钟藏砚二人也未再寻话题,见他不语便退出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