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若谷刚欲出言, 目光却忽然落在了季青临腰间。
季青临一怔,随即低头看去, 只见腰上的玉佩此时忽然微微闪了闪。
他疑是自己眼花,赶忙将它取下细看,可玉佩却已是恢复如常,再无反应。
解无移一直背对着他们, 此时发觉他二人对话忽然中断, 回过身来问道:“怎么了?”
季青临将水镜拿在手中,迟疑道:“它刚才好像闪了一下。”
说完后,他便求证似的看向池若谷。
池若谷点了点头:“我也看见了。”
解无移怔了怔,却未显露出太多讶异, 只微微点了点头, 接过水镜将它重新系回了季青临腰间。
池若谷先前似乎一直没有注意到季青临腰间的玉佩,像是此时才看清那是水镜一般, 微微蹙眉道:“先尊已将记忆送给他们兄妹了吗?”
解无移摇了摇头。
池若谷疑惑道:“那它上面的丝线为何……”
季青临一听便知,他在疑惑那两条丝线为何消失,便将鹿鸣山庄之事捡重点说了一番。
听完后,池若谷诧异道:“你是说,在鹿鸣山庄也发现了松针?”
季青临点了点头,道:“所以我猜测,玉佩无法指示他们二人的方位,会不会也是因为封魂之术?”
池若谷低头想了想,道:“封魂之术的确可以阻隔魂元与外界的联系,若是他们兄妹已被封魂,魂元与记忆间的连线被‘剪断’,玉佩自然无法指示他们的位置。”
季青临点了点头,看来他和解无移先前的推测没错,出问题的不是记忆,而是忆主的魂元。
双生子不仅是被掳走,大概同时还被施以封魂之术,导致他们的魂元与外界联系隔断,正因如此,水镜上的丝线才会忽然消失。
想到这里,季青临又问道:“那若是我们能找到他们,拔出松针释放魂元令其转生,玉佩是不是就能重新生出丝线?”
池若谷摇了摇头,道:“不知,只能等到时一试。”
季青临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方才的问题还没说完,魂元若是受损可有复原之法?”
池若谷摇了摇头道:“魂元乃灵气所聚而成,一旦碎裂便会重新化为灵气消散,不可逆转,这就好比将人尸身焚毁,骨肉化为灰烬,便再无法复原。”
季青临心下有些失望,但却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此时抹在鼻下的油膏已经差不多散尽,季青临一阵接一阵嗅到腐臭之气,不禁又伸手掩住了口鼻。
解无移看了他一眼,对池若谷道:“出去吧。”
池若谷点了点头,三人随即从阶梯返回。
出了水榭,季青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却觉猛地一阵晕眩,赶紧闭眼扶着脑袋稳了稳身形,解无移立即托着他的胳膊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季青临晕乎了好一阵,终于是睁开了眼,缓缓摇头道:“无妨,许是方才在里头憋闷久了,头有些晕。”
池若谷见状,搭上季青临手腕探了探脉,而后点头道:“怕是方才确实憋闷,才至气息不畅。”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空中密布的乌云,转向解无移道:“季公子身体不适,这天看着又像是暴雨将至,不若先尊与公子在园中暂歇,稍后我煎些药汤助公子顺气,应能有所改善。”
解无移微微蹙眉看着季青临,眸中满是担忧,听见池若谷的提议也未迟疑,点头应了下来。
季青临略显抱歉地对池若谷笑道:“那就有劳了。”
池若谷未再多言,领着二人绕过湖面往园子深处的一座朱红小阁走去。
那小阁坐落于一处高台,前有廊梯迂回折转而上,其下散布着几处大小不一的假山巨石,假山周围种着不少芭蕉,临近廊梯之处还有一株巨大的桂树,虽已是深秋,却依旧金桂满枝头,些许桂花随风而落,在树下点缀出一片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