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踏进了笼子,而当她抬起眼睛的一瞬间,那双满是沧桑,饱经风霜的眼睛,让陈凛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钢笔,手里的颤抖导致笔端在笔记本上来回地辍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写道,【张玉琴瘸的,可能不只是脚,还有,她的心……】
就在她进笼子的这一刻,刘长栋暴起,就要冲到屠宰场中央,将季梅母子救下来——他料想就张玉琴的腿,指定是没办法,来不及阻止他的,他的脸上浮现狰狞与兴奋。
却没想到,“嘎吱”一声,原本吊在半空的一大一小,突然被拉动,很快就被拉到了顶部,与此同时,绑着她们母子身上的绳子一松,两人直接被倒吊起来!
刘长栋狰狞兴奋的申请顿时凝固在脸上,整个人一怔,一面看着已经小便失禁,满脸恐惧的季梅母子,一面转头看向在笼子里正在转动一个器材的张玉琴。
耳边则是响起她嘲笑的声音:
“地面距离房顶七米,脑袋砸到地上……神仙都救不了。”
“张玉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内心的惊怒怨恨。
刘长栋被逼到了绝路,他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杀了那个小丫头片子,不顾季梅母子的生死,然后再杀了张玉琴;或者是,杀了张玉琴,救下季梅母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被吊在顶上的儿子,终于还是踏进了被焊接起来的笼子里——为了儿子,为了季梅,更为了他自己一辈子,他不想终其一生活着都不得安生!
笼子门锁上。
钥匙被张玉琴丢到了门外,在一个胜利者能够抓到的位置。
这一瞬间,就是看多了武打电影,甚至看过真正的肉搏擂台的陈凛,都忍不住提起了兴致。
但陈凛是不解的,张玉琴掌握了这么大的主动权,
却最终将自己也送进了这个注定了只能活一个人的屠宰场。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与此同时,他更是不解的——一部文艺片,如果添加的太多暴力的场面,好不好看另说,但想要过审,是极其困难的,毕竟华夏跟国外的电影定级制度不同,只有过审和不过审这么一说……
无论如何,这场注定只能活一个人的角逐,开始了。
这一场戏,非常之关键,前期铺垫了那么多,要是这一场戏没拍好,前期拍的再好,也会导致整部影片质量上的大打折扣,到底是演,还是真打?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这也是戴承弼当初考虑了两三个月的问题,因为有时候,真打还不一定有假打的效果,毕竟真打,还是会有顾忌,打出来,终究容易少了那么一股狠劲!
就连程志清也沉默了,打算采取柔和点的方案,他虽然知道夏郁有每天在晨练,不也不是娇气的人,但要是真打,下手有没有轻重,他也挺担心的。
戴承弼问,“演,你们有把握演出那股狠劲吗?”
程志清当然没问题了,夏郁也没问题,但夏郁当时只有俩字。
“真打!”
该下手就下手……
所以当门一关,两人彻底撕打在一块时,影院内的观众都瞪大了眼睛。
刘长栋狰狞从后面抱着张玉琴,拿手肘死死勒着张玉琴脖子,而张玉琴发狠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拿着脑袋狠狠往他下巴一顶……
而当看到两人并非假打,而是真打,两人那股狠劲,让陈柠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手捏着,整个人都绷紧了,完全沉浸到了影片里。
刘长栋每一次出手都是下的死手,这是他在贩罪生涯里,进行的一次次殊死搏斗学习到的求生技能,而张玉琴看似只能被动反抗,但她这种不要命的反击,也让人头皮发麻——自损以前,伤敌八百,拿命在搏杀!
而此时此刻,她一而再让刘长栋换衣服的隐藏优势就出来了。
她虽然力量不如刘长栋,但她好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有些许防护作用。而只穿了短袖、短裤的刘长栋,每一下受的伤,都是肉眼可见的,毫无防御的,而且一副裤子都没有口袋,想装器具都难!
一次又一次……两人那种狰狞扭曲的搏斗,令人触目惊心。
张玉琴抱着必死、求死的信念在搏斗,她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指望,她的生活早就如同一汪死水,或者对她而言,可能反倒是一种痛苦。
所以渐渐地,抽打、重击、落在身上那种剧痛,翻到让她麻木的心,麻木的身体,感到一阵阵的快感——她的脸上带着痛苦,更带着畅快!
刘长栋则是带着求生之心的,他想活,那么他就有软肋,他的每一下都是冲着要了张玉琴的命下的死手,张玉琴就那么死死扛着,然后拼死反击。
看着一脸血迹的张玉琴,看着她扭曲的笑容,他反倒怕了。
最终,在张玉琴的步步紧逼下,他们扭打着靠近的铁笼——
就在刘长栋退缩的一瞬间,张玉琴抓住了机会,双腿死死捆住他的腰,从身后牢牢抱住了刘长栋的脑袋,一手肘扼住他脖子,跟刘长栋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她脑袋死死往后仰,一手拿出了一块让他熟悉的毛巾,死捂住了他的口鼻眼睛!
熟悉的气味、窒息感扑面而来,有一瞬间晕眩,意识到这一切,刘长栋迅速做出了反击,疯狂后顶,拿张玉琴撞墙,最后在失去意识前,就要重重往后一倒!
但他手掌已经脱力根本抓不住张玉琴的手脚,被张玉琴借力一翻,他整个人摔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