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丹云那头雇佣的建筑系研究生最近又提出了不少实用的点子,沈釉都想运用上。以及婚后也并不是会当全职夫郎的人。
林景珩当然表示理解, 并且:“父亲这次应该只是见一见你, 我们暗中定下来,并不会很快办亲事。”毕竟现在京中局势纷乱, 成亲的大部分都是官商联姻,这时候和沈釉成亲外界难免有许多猜测。不过……倘若不尽快成亲,难保何一心又有什么想法,以及如果林景チ龅幕埃约赫飧鲎龈绺绲脑诘艿芎笸烦汕滓膊幌裱印?/p>
这么一想, 林景珩脑子也有些乱了,因为太在意,就总觉得怎么样都对沈釉不够好。
沈釉倒是很无所谓:“只要不限制我外出, 外头人爱猜就猜。我之前也说了,黄金我都准备好了, 还账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林景珩倒比他还固执:“就是不可以。”不管沈釉的钱是怎么来的, 反正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也得受累弯腰去捡呢,他家小柚子这么小的身板, 捡那么老些黄金,还不累出一身汗?怎么可以轻易白送给别人?
林景珩抿了抿唇:“不能再惯着夫人这个习惯了。不然以后她还不会改, 并且盯上你的钱。”现在想想,自己以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就惯得何一心这么大的野心,她要自己就会给。林景珩觉得之前的自己简直有些傻X, 往事不堪回首。很是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沈釉将村里和农庄的事儿托付给村长,到了常坪城内,则找来孔均和严掌柜,将水帘会馆和干锅记则托付给了他俩处理。
孔均主要是管理戏剧学院派门内事务,严掌柜如今倒像个现代的经纪人,处理庶务很有一手。况且他在市井也有几分面子,一般人也不会来为难。
就是有那二般的人,严掌柜处事圆滑,自从知道了沈釉攀上了昭诚侯世子,也明白自己可以怎样扯虎皮做大旗,腰杆儿硬着呢。
在水帘会馆商讨完这些事,盯着孔均自家师父这么好的白菜被名贵的猪给拱了的幽怨目光,二人并肩往干锅记走去,打算下午就出发,快马加鞭城门关之前可以到达京城。
结果走到干锅记门前,却发现大门被堵了个水泄不通,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随便打开一口,不是珠宝就是珍玩。
沈釉:“?”
正疑惑着,便看见孙师爷从一大堆箱子后头钻出来,直奔沈釉而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小沈老板可回来了。”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官府带着从山寨中抄检出来的财物,是上次沈釉遇刺说好了的赔偿,后来却没了声音,拖到今日才送了过来。
沈釉歪了歪脑袋,看着被堵住的干锅记大门,有些抱歉地回头对林景珩道:“看来又要再耽误一会儿功夫了。”
收下这些东西倒不费什么功夫,主要是他曾经在县衙门口招揽人心,曾放话会把失物归还失主。这可不是个小工程,除了要清点东西,还要防着有人冒领,沈釉得安排个人主持此事才行。
林景珩柔声道:“无妨,你尽管安排,我们回去也不急在这一刻。就是赶不及进城,我在京郊也有几个庄子,天黑前总能赶到,到时候歇在那里便是。”
他其实也并不怎么急着回去,家里的事儿还不知道解决了没有呢,要是何一心拖着不肯,带沈釉回去一同趟这趟浑水可不是明智之举。虽然看起来沈釉自己是很想下水玩玩的。
林景珩觉得这样最好不过了,先到京郊小住个一两天,派人进城去把府中情况打探清楚了,该怎么应对自己心里有数,再带沈釉回去。
于是沈釉便当街把箱子一个一个的打开。银票和现钱毫不客气的自己收下了,让人给搬到后院去,其他的珍奇古玩则让严坚成主持,在干锅记门口摆上个摊子,轮流展览,遇到失主要说清状况和物品特征才能归还,无人认领的沈釉才会收下。围观人群听了都很是服气,毕竟县太爷说了,这些都是给沈釉的赔偿,就是沈釉一分不还也算不得什么,现在已经是做了大善事了。
沈釉开开心心的站在一旁清点银票,现银让人拉去钱庄也换成银票,这样路上带着方便,又给林景珩家还钱添砖加瓦了。别说,这寨子还真挺有钱的。除了日常打家劫舍,还接活儿杀|人,一个人就是一二百两啊!因此他们寨子虽然人多花销大,但收入也并不少,沈釉粗粗一点,但是银票竟然就有四五千两,就这还有两箱现钱拉去钱庄兑换没回来呢。
林景珩看着沈釉点银票,忽然眼神一黯,从他手中抽出了三张,走到一旁细细观看。这三张都是一百两面额的,一共三百两,下面盖着的钱庄银号是……林景珩皱紧了眉。
沈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林景珩也不像是会和自己要零花钱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他正待要问,孙师爷却忽然凑过来跟沈釉热情的介绍古玩珍宝里面一些值钱的玩意:“你看这个腰带,这上面嵌的可是鸽子血,这一颗就值好几百两呢,也不知道这活儿土匪是打劫了哪个富商,啧啧。还有这块玉佩,我看是前朝的,玉色也清透……”
沈釉被他忽然得热情弄得莫名其妙,先不说这些东西的价值用不用孙师爷来给自己介绍,单说这些东西没准还能找到失主呢。到时候自己知道很值钱又不属于自己岂不是更难受?所以他压根儿打刚才就除了现钱没看过别的!
正在犹疑之际,沈釉却感到孙师爷偷偷往自己手里塞了什么,然后低声附耳道:“路上小心。”
原来孙师爷在县令身边不小心听到了山寨里剩下的人来联系县令。这剩下的残兵败将和被抓起来的主谋有一些是沾亲带故的,因此主张报复沈釉,特意贿赂了县令要他此刻才把东西送来,便是故意为了拖住沈釉的脚步,让他不得在京城城门关闭之前赶到,这才方便在郊外截杀。但山寨里另一部分人并不赞成,反正他们兄弟也没死,苟一苟等风声过去了再赎出来人就是了,那沈釉可是传说中的唐门后裔暗器高手啊,连几位大哥都打不过,他们去不是送死吗?
因此两方内讧,打算报复的那一方能送来的钱也不多。偏偏县令心里不痛快:他之前都偷偷将一部分钱和贵重珍宝挪到自己私库里了,因为林景珩的回归又怂怂的还了回去。得而复失的心情之难受可想而知,接到这些人的请求,鬼使神差的就应了下来:反正他只是送东西过去,早了晚了也没什么规定,要是真有什么事儿,也查不到他头上。但能给沈釉制造点麻烦,总之可以使县令心里痛快点。
自从这个小哥儿来了城中做生意,常坪多少年的平静都被他打破了,这水都被他搅混了!生气!
孙师爷无意中听到了这些,便写了一张告密纸条偷偷塞给了沈釉。不管那群山匪行动是否成功,自己反正要借此对沈釉和世子表态的!之前他以为世子抛弃了沈釉,和沈釉好容易建立起的亲密关系产生了裂痕,现在可要借此机会好好修复一番!
想到这里孙师爷偷瞄了一眼世子,却发现林景珩正满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
孙师爷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和沈釉之间的距离,默默倒退一步,觉得还是有点儿近,又倒退了三大步。
糟糕,这小沈老板行事太过干净利落,倒总是让自己忘记他小哥儿的身份了。
看他识相,林景珩这才面色稍霁。唯有沈釉看着忽然拉开距离的孙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