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滑道，冲入水池的时候，俞沁又暗暗给自己鼓起了劲。现在表白，虽然时机算不上最好，但应该也不差吧？

只要再等几秒，等左融过来的时候……

然而此时，俞沁听到了轻微的抽泣声。她半转过身，就看到两三米外的杜娜，正站在齐胸高的水中，低垂着脑袋，紧咬着下唇。

俞沁愕然问道：“娜娜姐，你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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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滑道，往下冲的那个瞬间，杜娜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在被孤儿院收留之前，杜娜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在一艘船上。

一艘被所有城市驱逐的船。

船上的乘客，有精神失常的疯子，有被瘟疫感染的病人，还有被抛弃的孩子……那些被放逐的人们聚集在船上，随着大河，路过一座座城镇与村庄，每次试图靠岸都会被赶回来。最后发现，只有这艘船能容纳他们。

维持生命所需的物资，全仰赖沿岸城镇时有时无的施舍。

那时的杜娜尚且年幼懵懂，只知道在这船上吃不饱也穿不好，也不知怎么想的，从船上跳了下去。幸好，她很快就被人救起，送去了附近的孤儿院。

但年幼时，在水流之中沉浮的那种无力感，至今还深深地铭刻在少女的脑海里。

现在，虽说很明白自己只是在玩，在体验新世界的娱乐项目。可杜娜还是回忆起了那种无力感，忍不住抽泣起来。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揽住。一双温暖的手，放在她的胳膊上。

耳畔，除了哗啦啦不停的水声，响起了左融温和的声音：“你怎么了？难受吗？”

杜娜点了点头，却又立刻摇摇头。

她想说，身体不难受，只是一点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