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想说你这又是何苦,我看着你这样也没怎样好过。不过她到底知道这话没用,所以什么也没说。
谁知道翠娘下一句就道:“我这次是彻底放下了!”
眼见葭月一脸的不信,她这才又解释道:“他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后悔,他说他最初的确是一心想同我赴死。可被人救下后,他清醒了,除了我,他还有爹娘要照顾,他不能这么自私,且没有人有死两次的勇气,让我理解他。他说他只是个凡夫俗子,配不上我的深情。呵,可不就是配不上我,哈哈哈”笑到最后,笑声变成了哭声,粗厉难听如老鸦夜啼,可见其伤心。
“那你”
“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在毒药侵蚀我的脏腑的时候。可我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当我得知他没死成的时候,我告诉自己都是因为他不值得。今个他告诉我他是个俗人的时候,我突然释然了,因为我也是个俗人啊!“
葭月闻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就没再说话。
翠娘也没了先前那股子要死要活的劲,默默跟在后面,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很快,她们就来了旁边的村子。还没进村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葭月寻声而去,很快就落在一处牛棚上,却原来是一家妇人在生孩子。
这妇人满脸都是汗水不说,神色更是狰狞不堪,不停的尖叫着,瞧着就像是被人拿刀在刮一样。旁边,站着两个老妇,一个帮着擦汗,一个正在鼓劲。
葭月虽也算见多识广,却着实没见过人生孩子。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眼,看向了院内。一个还算结实的汉字正蹲在牛棚外,手里抱着个小女娃,也不知在安慰小娃还是在安慰自己,正边哆嗦边不停的说着话,“没事的,没事的”
足足过了小半日,婴儿的啼哭声才响起。不管是板子上筋疲力尽的妇人,还是门外的汉子,接生婆子和老妇人都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汉子旁边的小娃娃更是拍起了手,“弟弟,我要看弟弟。”
一直没有出声的翠娘却看着底下那把血淋淋的剪刀道:“原来生孩子竟这般可怖!”
葭月点点头道:“即便如此,新生的喜悦亦让人甘之如饴。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说完她两个就往别处去了,碰见人也没现身。彼时,正是傍晚时分,西边的云霞红透了半边天,到处都是归来的农人,歌声、喊话声、狗叫声齐齐入耳竟也不觉得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