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心了。”
皇后微笑道:“说来话长,但长话短说。
年轻时,有过一次小产,四个多月恰是在春季风大之时。头上有汗,感觉到被风从后吹入头皮之下,此后便做下了这个毛病,也有二十几年了。”
“是啊,太子妃,”淑妃道,“此病症虽然听起来不觉其重,但逢着个寸劲儿,身子正是虚弱之时受此风,也着实是重,哪一处疼着都够受的!若是有特别之方,那是最好不过了。”
“嗯,”太子妃点头道,“皇后、淑妃放心,回去我便立刻寻问,力争寻出此方,为皇后解疾。或是会稍晚些,但请皇后莫急。”
“太子妃有心。”皇后点头道,“太子妃身子有孕,年后春日里风大之时,切莫大意,不可穿得过多捂出汗来,更不可穿得过少而着凉。”
“谢皇后关心。”太子妃礼道。
“华月,传我之命。”皇后道,“特命御厨二名,前去延庆宫为太子妃加强营养,精细饮食,不可怠慢。”
“是,谨遵皇后之命。”华月姑姑应声。
“谢恩皇后。”太子妃施大礼。
出得坤德宫,天空灰蒙蒙的。
顺西北来的风,干涩而又生硬,凛冽直吹向东南,有树木干枯的枝丫被吹落,空中、地面皆是,被风吹卷着至角落,沉默落地。
灰兰跟玳瑁一边用身子护着太子妃,一边扶着她慢慢向前走,耳边清晰闻得树枝从树上折断的声音,没行出多远,三人的脸上、身上皆被大风吹起的尘土蒙上一层。
“这天怎么回事?”灰兰茫然看向天空问道,“说变就变了,这是要下雪吗?”
太子妃与玳瑁也看向天空,灰云被风快速的吹动,云角压得很低,直压上头顶,难以形容的一种压迫感,就仿佛天空中的灰云失了重,马上就要坠落到地面上一般。
“可能要有大风跟暴雪,我们快些回去。”玳瑁言罢,三人加快了脚步。
年根儿底下各种事务、杂七杂八的繁忙,总是做不完的,也是杂乱无章的。
每天睁开眼睛就得忙碌着,虽然也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事情,但一天一天的可也没有着闲,直到年来到之时。
太子妃的身子调养得还不错,孕肚也变得浑圆,人也渐胖了,毕竟有专门的御厨伺候着,各种营养品不停的补充。
这日里,天空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御花园中的蜡梅绽放,怎可错过呢?约了安绮公主,一起赏梅。
订好了时辰,安绮公主在御花园中等着太子妃。或是因为总是有意躲着沈志烨,安绮公主月余没有到延庆宫中来,只是打发人等前来问候太子妃并送来些酥点。
蜡梅花黄似蜡花而得名,也做腊梅,取其腊月里而开,本名为黄梅。也因此花朵耐寒,耐久又被人称为寒客、久客。
蜡梅非是梅,其与梅花算得上是表亲,属落叶灌木一种。皆因它与梅花同开在岁末春头,名字当中也同有这一梅字,便有人以为它与梅花是同种。
恰是在这腊月里,冷峻严寒逼人,蜡梅迎风破雪欣然而开,无论多么严寒的天,都让人忍不住的推门而出,踏雪雪梅,一睹为快。
或是因为天真的很冷,又刮着北风飘着雪花,御花园中的人不多,地面上昨日里踩出的脚印又被雪盖住,脚下传来咯吱吱的响声。
远远的见到那一树树的鹅黄色,嫩若雏天鹅的翠羽,又若清晨天边灿烂的云锦,让人心情振奋。
“快看,那一行小脚印准是安绮公主留下的,虽然被雪覆盖,但也能看得清啊!”灰兰以手指着地面上脚印道。
“是啊,旁边那一趟大的脚印是谁的?”玳瑁指道,“看那脚印准是一个男子,我猜,是安绮公主扯来了他的十一哥,保准是。”
“嗯,”太子妃点头道,“前一回,安绮的十一哥摘抄下了方子止住孕吐,还没有跟他说声谢谢,你们俩个想着,若是一会儿我忘记了说,提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