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边笑着说着,边起身提手将贵妃几乎是要整个从衣裳里蹦出来的酥胸,前端衣领口往上提了提道:“天冷,冻着身子可就不好看了!”
“咯咯,我可记得那年夏天的御花园里,贵妃也是这一袭大红衣,展喉一歌,林间百鸟同声随唱,百花颔首低眉,震惊了众人,我等都目瞪口呆!”淑妃岔开了话题道。
“可不是,贵妃自是年轻,冬夏都不怕冷。”贤妃道,“我可老了,不服老也不行,出门脖子都得捂个溜严实。”
“也不是不服老不行,你那是寒冬腊月生下安绮之时受了风,做下了这么个毛病。”德妃道,“我等几个与皇后还比你年长了二岁,虽无有生育却也没像你这般怕冷啊?!”
“都别说起来没完没了,个把个月就到年底了,宫里边还有安排主持大型的祭祀与庆祝的活动,诸多事宜都得提早的安排,方能做到有条不紊,都听皇后说说。”淑妃起身打断道。说着话,眼光狠狠抹搭了一眼德妃。
一言没发的沈梅棠自是听得真切,看得真切,德妃之言,听着似也平常,一语带过,但细品起来,却极不平常。
在座的贵妃、淑妃、德妃确无有生育,唯贤妃生有一女,而德妃说着话为何将皇后也给捎带上,这难道仅仅是口误吗?
紧跟着看到淑妃狠狠抹搭一眼德妃,恰恰证明了这不是口误,而是一种严重的失误,非常严重的失误!
接下来皇后虽不至明面上直接的训斥德妃几句,但必以大大小小的活计安排来暗里训斥德妃,贤妃也难免瓜葛上,沈梅棠的脑中快速的思索着。
与其刚刚贵妃进门直接冲其而来,丝毫不客气半分,皇后与贵妃之间来来回回的踢皮球、拉大锯的口水战、诡辩术来讲,这一发现,若深水炸弹,直接炸开,水面平静,水下却惊涛骇浪!
如果,皇后若是无有生育那么,太子的生母为何人哪?是地位低下的宫女、侍妾还是另有她人,而她还健在吗?太子知道这件事情吗?
沈梅棠低头沉思着,她知道皇子的生母地位高低,直接决定着他的将来,或是这件事情是皇族的一个隐秘,谁也不会轻易的往外说。太子本人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往外吐露出半个字。
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让她心惊不已!
看似没有任何的关联,却又紧紧的关联在一起,杂乱无章的思绪纷纷扰扰的缠绕在心中,让她一时间,捋不出个头绪。
忽觉得室内安静,抬起头来,蓦地,见贵妃正两手交叠一处,托起下颌,将一双圆圆的眼睛若近视身般屈起来看着她,她黑色的眼珠很大,特别是没有鼻梁,视觉上令眼珠看起来更大。
那一种目光,形容不出来,如若非得用语言形容,就像是躲在暗处的鬼魅偷眼窥视一般,总之,让人感觉到极其的不舒服,谁也不愿意被这样的目光暗里窥视着。
四目相对,沈梅棠心中一惊,不知这双眼睛暗里窥视了她多半天?
忽见贵妃收起了目光,低下头,那样子就像是低头欣赏着令她自己有多么、多少傲娇的海拔高峰一般,低头笑吟吟。
稍刻,说道:“太子妃,穿着太过保守也不好。
延庆宫里众佳丽自是以太子妃为首,若见太子妃穿衣太过保守,有心想着装大胆也敢了。
太子每日里忙着政务,自是严谨,回到宫里,见太子妃着衣也这般严谨,精神自是放松不下来,歇息不好的。
待明日里,我给你送过去两套锦服。
说来羞愧,我那两套锦服可是喜欢着,却一次也没有穿过。说白了,身子日渐发福,穿不进去了,观你身量穿着正好。”
皇后与淑妃等人正说着宫中事务接下来的事,自是闻听到贵妃的话,却没有停下来,继续的说着。沈梅棠却又不能不接贵妃的话,遂微笑道:
“谢过贵妃,心意我领了,但我一向穿衣保守习惯了。贵妃喜欢的锦服一定很艳丽,莫不如送给喜欢艳丽着装的嫔妃更适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