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溯说:“那样的话,阿瑾就只有我了。”他语气认真,“阿瑾只能想着我,看着我,心里眼里都只能有我一个。这种想法很可怕对吧?我也觉得很可怕,阿瑾,你说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明明他的阿瑾才那么小,他的阿瑾还没看见过外面的世界,他却想折断他的羽翼、困住他的双足,让他再也无法远离半步,再也无法投入任何人的怀抱。
凤溯说:“我这种可怕的怪物,阿瑾你害怕吗?”
姬瑾荣终于回过神来。
他说:“你不是怪物。”
原来,那个眼神是这样的意思。
是这种近乎疯狂、永远无法宣诸于口的占有欲。
姬瑾荣说:“有的时候,我也会这么想。”
想把人都困在身边,想他们像他一样哪也不去,想——想不再自己独自一人在生生死死之间煎熬挣扎。他拖着病体夜读,不过是想从书里学会更多的东西,将一个一个只是偶然闯到病榻之前的人留下而已。
可是,他们总是会离开的。
有的死了,有的远走了,有的把他忘了。
如果他不是困在病榻之上,那他可以救他们、帮他们或者质问他们。
可是他一年能离开病榻的日子不过那么三两个月,拿什么去和他们计较。
所以他学会了不在意。
只要谁稍微露出转身离开的意图,他就抢先似的让自己立刻把对方抛诸脑后。
仿佛这样就能不再受伤。
凤溯不相信他,他又何曾相信过凤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