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老戴维聊得很愉快,所以姬瑾荣昨天已经把系统那张治疗瘟疫的药方告知老戴维。姬瑾荣望着老戴维透着血丝的双眼,知道老戴维昨晚肯定没有睡好,一直在琢磨他写出的那张药方。
姬瑾荣丝毫不担心老戴维不公布。他只关心老戴维那句“你不用再来了”,难过地问道:“您为什么不让我来?”他感觉戴维教给他的东西会令他受益终生。
老戴维缓缓说:“我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你了。”他的目光落在姬瑾荣身上,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你是一个聪明孩子,别人永远无法领会的东西对你而言是非常简单的。”
姬瑾荣想到三天前一进门,老戴维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收你这样的学生”。
姬瑾荣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一天您为什么说不收我这样的学生?”
老戴维缄口不言。
姬瑾荣知道老戴维不想说,礼貌地站起来向老戴维道别。他说道:“如果我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还可以过来找您吗?”
老戴维依然没有说话。
姬瑾荣有些失望。
他站起来走向门外。
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姬瑾荣怔了怔,转过头望向老戴维。
老戴维说:“你这样的人,总是喜欢把别人的事背负到自己身上。对于你无能为力的,你痛苦万分;对于你能够做到的,你倾尽全力。”他叹着气,“所以你会的东西越多,活得就越辛苦;你站的位置越高,背负的责任就越大。”
姬瑾荣听得愣了愣。
他与老戴维对视,看见了老戴维眼底深深的悲哀。
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对命运、对责任、对生命的悲叹。
生在这么一个黑暗时代,每一个弱小的人都被迫抬起孱弱的双臂,去扛起远超出自己能力所限的命运。在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很可能都看不到黎明的到来。
这样的绝望和这样的无能为力,让他们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灰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