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鱼从来没见过自己师兄真正生气的样子。

贺惊帆当然会严厉地管教他们这些师弟师妹,常常十分严肃,但是不论如何他的行动中总会流露出一份守护和温柔。

卧沧山的大师兄在这群小孩子面前永远是可以依靠可堪信任。

以至于很多人不记得——他其实没有比他们大上太多。

或许温柔与否都是对比出来的,直到亲眼见证师兄的杀气,桑鱼才隐约感受到当初那些训诫仅仅是和风细雨而已。

桑鱼短暂地因为贺惊帆雷霆有效的反击而振奋。她的师父却有太多的经验,知晓徐家家主现在不过是猫抓耗子调戏猎物玩乐而已。连涂按了按自己仍在流血的伤口,摸了一手艳烈的红,便悄声道:“一会儿我一松手你就往城中跑,去找黄鹤楼楼主,知道吗?”

“可……”

“不许问问题。”连涂说。就像每一次面对桑鱼很多无厘头的提问一样无奈的语气。

“我在养了你之后回答的问题够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说完,把手上血往衣服上随随便便的一抹,像是按兔子耳朵一样揉了一下桑鱼的鬓发,直接正大光明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徐家家主微微一愣,先是慌了慌,看到连涂的状况之后又调侃:“你们卧沧山真的是弹尽粮绝了吗?”

“是不是那也要试试才行。”连涂毫不客气道,“倒是你,黄鹤楼楼主面前唯唯诺诺,现在倒有心情耍威风放大话?你怎么不敢当着他的面议论这些?”

“你……!不过是个重伤濒死的人了,也敢口出狂言!”

“那你就试试看,到底是我们撑到支援前来,还是你的废话起到了精妙绝伦的作用让我们俯首投降?”

徐家家主估量地看着她,到底是忌惮这位砍了一圈浣剑门还能安然无恙跳槽的女疯子,目光若有若无地望向她们之前躲藏之所。

连涂发出一声爆喝:“桑鱼!让你跑你就跑!”

徐家家主在她喊话的同时如兔起鹘落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