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祂实力高超,半步大乘,能在三绝两圣的围攻下逃出生天。有人说他经略指授,算无遗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有人说祂容貌冠绝天下,其实是位一顾倾城的女子。

说了这么多,支涿只是想要表达一个中心思想——他是真的很好奇黄鹤楼楼主到底是谁。

但是在他身受重伤,迫不得已逃进蜀州,自谓生死由天然后昏倒在山林之中以前,从来都没想到过自己居然真的有一天,能和黄鹤楼楼主面对面坐在同一间屋子里。

他浑身被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动不能动的倚着靠枕瘫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带着面具、身披漆黑色大氅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来。

这股气势,未免也太惊人了。

该说不愧是能将偌大一个情报组织安安稳稳发展下去的人吗?

支涿不由得苦笑一声,无法在这种愈发沉冷的气氛中继续沉默下去,只好勉强抬手比了个作揖的姿势,压低声音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一般:“久仰前辈盛名,今日一见,在下三生有幸。”

温勉手腕一顿,终于把那只精巧可爱的茶杯稳稳当当放回桌子。他看向卧在床上、明明正值巅峰年纪却反常的拥有一头白发的男人,注视着对方蕴藏着不易察觉的忐忑紧张的褐色眼眸,慢慢说道:“你不用绷的那么紧。”

“若是本座对你有恶意,都不用亲自动手,你早就赶去轮回池排队了。”

“……”支涿抿了抿嘴唇。他肤色偏浅褐色,和那一头白色长发对比分外明显,“前辈大恩,在下赴汤蹈火不足以报。”

黄鹤楼的楼主好像被他逗笑了,低沉和缓、带着不容错辨的兴味的笑声响起,面具下的嘴角隐约上扬:“要你赴汤蹈火做什么,难道本座还缺一个经脉受损再难有突破、还被逐出师门的废人不成?”

支涿被他毫不客气的嘲弄语气刺的面露尴尬之色,但是仍然很坚定的重复道:“若是前辈有需要我地方,支涿一定尽全力为您达成所愿,哪怕身死道消亦不会退缩半步。”

既然对方已经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倒霉经历说的一清二楚,支涿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要活下去。

尽管可能这辈子修为都不能够再前进半步,他也要挣扎着苟活在这世上——他的仇人还一个未死,舒舒服服受万人景仰,凭什么他就要如这帮豺狼的意,憋屈的死在不知名的角落去给活着的畜牲腾出位置?

白发褐肤的青年望着不远处如有渊停岳峙之感的黄鹤楼主,眼中流露出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希冀的光。

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温勉用平淡的仿佛谈论天气一样的语气,平和道:“你可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