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初入时的拍马屁、反复横跳到现在的挑拨离间,只有尔虞我诈。
政治,正是如此。
它不是正义的游戏,而是利益的游戏。
站到窗边,映着凄冷的月光,滕瑞麒再一次翻开王二虎呈给他的册子,一行行看起来。
“吏部文选司陈郎中被东林党检举贪污,不日将被刑部拿下,空。”
“吏部文选司因陈郎中一案两位员外郎被牵连,三位主事被牵连,空。”
“户部军储仓郎中被九千岁擒下,暂空。”
出了揭幕时用来献祭的四位侍郎,后来四品及以上的大员极少被波及,六部三司被撤职的多是五品、六品的官员,不算大不算小,但位置很关键,恰好在滕瑞麒可以运作的范畴内。
他之前拉拢的人,全是进入官场不久的小人物,这次如果能够成功,在朝中基本也站稳脚跟了,在很多大事上虽然没办法发言,但在实际执行上却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毕竟再大的事情,真正将它们落实的也不会是一二品大员,而是五六品的中层官僚。
王安石变法为什么失败,因为他只把握住了宋神宗,把握住了高层,却忽略了底层官员的心思,步子迈的太大,致使底下阳奉阴违,怎么可能不失败。
“等将朝中基层握住,差不多就可以做一些真正想做的事情了,而不是继续与两党争权夺利,蝇营狗苟。懂得权谋之术只能当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却不能当一个伟大的政治家,权倾朝野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可惜”
第二天。
正午时分,林记当铺后院阁楼上。
“刘庆武,你在礼部当了五年主事了吧?”
“没错,难为林指挥百忙之中还记得。”
“怎么会往,在礼部你都能一年贪上八千两,敛财有方啊,不去户部可惜了。”
“这,这下官一时糊涂,经过林指挥教诲已经幡然醒悟,您上次说过之后我没有收受过任何贿赂。”
随是寒冬腊月,刘庆武额头却已冒出细汗。
“我相信刘大人,如果你再犯那也不可能见到我,更不能收到我们上个月的分红,对吧。”
刘庆武如释重负,说道,“对对对,林指挥说得对,我是真的没有犯过,以后也绝对不会犯,这种祸乱国法的行为被我抓住一个报给林指挥一个,绝不姑息。”
“好了,我不是来听你保证的,这次喊你来是有一件好事交给你。你们礼部主客司员外郎有个缺儿,我打算帮你补上去。”
“这林指挥大恩刘庆武永世难忘,日后若有差遣,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