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么了啊?”他终于问。
温岳半晌道:“醉了个噩梦, 有些想你。”
如果是一般的噩梦, 温岳肯定不会失态成这样。顾灼灼几乎已经猜到了,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梦到了多少。
温岳缓缓把内容概括一遍。
顾灼灼越听越茫然, 只是在办公室处理个文件,怎么就把温岳吓成这样了……温岳是觉得他多不堪大用!?类似‘灼灼都被逼到认真工作了这是有多心如死灰啊’这样?
“……当然不是。”温岳被他弄得好无奈:“我只是不忍心……看你难过。”
他顿了顿:“看到你连处理文件都那么难过,我就觉得很难过。”
顾灼灼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委屈像海水一样漫上来,涌进他的气管,让他呼吸困难,喉头酸涩。
很快,泪水打湿了睫毛。
“我不是想自虐或者赎罪什么的……”顾灼灼有些哽咽,把头埋进温岳肩膀:“……我只是怕我忘了你。我真的很怕。别人都渐渐忘了,要是我也忘了,就好像你从没存在过一样。你是什么样的人,为我做过什么事,好像都会消失,我想保护它。”
温岳闭了闭眼,用力揉他的头发。
“你保护得很好。”温岳说:“是你救了我。”
“……不客气。”顾灼灼用力呼吸,瓮声瓮气说:“每个男孩都是为了成为英雄而生的。”
车窗因为温差蒙上雾气,顾灼灼一直说,絮絮叨叨说着都做过什么。到最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
雨声彻底停了,山风呼啸,吹得树木沙沙响。
“交警和工程队还没来吗?”顾灼灼眨了眨眼,有点困倦地问。
“嘘——”温岳却示意他别说话,手机显示通话中。
顾灼灼渐渐清醒,茫然往窗外看,但因为有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路两边是有灯的,还有对面剧组的车一直没熄的远光灯。
他又眨了眨眼。
好像……不太对。如果大家都在车里,为什么光线时不时被阴影遮挡?有什么东西……在围着车转圈?
“!”顾灼灼瞬间汗毛就炸起来了,看过的恐怖片从记忆深处一股脑往上翻,瞬间几十个桥段占据全部心神,任意一个都走向死亡结局。
“别怕。”温岳把他拦腰抱起:“别叫出来,外面有只豹子,应该是野生的,围着几辆车转。”
而后又补充:“它进不来,别怕。”
“……豹子!?”顾灼灼惊呆了。
温岳点头。
雨夜,山间塌方公路前,被豹子围了。
这是什么非凡贵宾级特别体验!?
顾灼灼渐渐放松,心跳声却更鲜明了。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了他们俩,和一只豹,进入到了玄而又玄的世界。
“我可以擦掉一点雾,拍个照吗?”顾灼灼小声问:“豹子一般不袭击人,没那么危险。”
温岳犹豫片刻,温柔道:“拍吧。”
于是顾灼灼举起手机,关掉闪光灯,在车窗最边缘的地方,轻轻擦出一个小拇指指腹那么大的洞,让摄像头贴着。
豹哥似乎是从塌方的山下面爬上来的,站在不远处沉默看着轻微震动的钢铁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