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渊衣服染上一层血渍，迎上厌天随的视线，不自觉露出笑脸，可方才被骨玉枝攥住心头血折腾，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力气，因而笑容稍纵即逝，眉心蹙起。

厌天随向前走了一步，又犹豫着停下，把血珠放进怀中，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骨龙变成刚好环在厌天随身侧的大小，空洞的双眼遥遥盯着扶摇殿，无形带给人压力。

“宗主，你还好么？怎么这么想不开，居然和有血有肉，朝气新鲜的龙族打？”穷奇摇头开口，像是对骨玉枝的行为很不理解。

骨玉枝笑了笑，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大概是想体验一下，偷渡过来的龙族大人热情？”

穷奇噗呲一声：“体验结果如何？”

骨玉枝耸耸肩道：“还行。”

……

若说之前慕容映寒还感觉梼杌想挑拨他们扶摇殿，真正见识厌天随的实力后，他就再无法欺骗自己的双眼。

尽管厌天随没有现出原型，但他表现出来的一切，无不向众人证明，非我族类的身份。

骨玉枝惊叹，他也没想到一滴人类修士的心头血，能让龙族陷入这样疯狂的状态，明知是圈套还往下跳，真是愚蠢又可笑。

沉寂的山谷爆发，一双双或亢奋，或愤怒的眼睛落在扶摇殿和厌天随身上，他们还记得梼杌之前说过，扶摇殿收留龙族，而厌天随又确实是扶摇殿弟子。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身为十大仙门之一，居然敢包藏祸端？

戚无渊手指捏得发白，他听见耳边不停有人讨论那段上古历史，渐渐地讨论变了味，什么龙鳞龙筋龙须龙骨，你妈在评价案板上的鱼呢？！

戚无渊心里恼火，瞪向说话的息壤峰弟子。

那弟子往后缩了一下，和身边的人轻声道：“司邢峰不会早就知道龙族的身份吧？”

“他们走得那么近，知道也很正常。”

“也是，一点震惊的表现都没有。”

“龙族也敢收留，不怕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只剩半个身体？”

“毕竟是妖兽，吃人不眨眼啊……”

诸如此类声音不绝于耳，戚无渊气得眼睛发红，他见厌天随一个人站在扶摇殿对面，心里下了什么决定，慢慢挣开文如一的手，“师兄……”

文如一重新扣住他的手腕：“你早就知道？”

戚无渊没有说话，态度说明一切。

南华宫方向，突然传来明亮的声音：“扶摇殿包藏异类！”

这道声音一呼百应，顿时四面八方全传来义正言辞的声讨。

“还请慕容副掌门给各宗一个交代！”

“半年多以前，幻灵城外蛇窟大家还记得吧？”

“当时黑龙降世，几大仙门共同把消息压下去，还说什么巨蟒？”

“那会儿我记得是扶摇殿的司邢峰带头围剿蛇窟，我说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两个人就敢上，却原来有龙族助力……”

“连龙族都敢合作，我看扶摇殿是忘了，先祖把四族赶出太古大陆时付出的代价！”

“那龙族这般宝贝小修士，关系不简单呐……”

“对！连龙族也敢搞，交出他的相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