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却是不必再说的更明白了。

只是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陆矶忽然一阵无奈。闹了半天,他要做的,还是和原主一样的活儿。

“如今这朝中不乏想要独善其身之人,可大势所趋之下,不争不择,未必好过。”姬容衡站起身,“话已至此,余下的,王弟……再想想罢。”

屋外一声惊雷滚落,大雨倾盆,有银河倒悬之势。

朱窗外雨打芭蕉,落雨声清脆。

一双手伸出,阖上了窗扇。

陈三儿回身点上灯:“小公爷,落雨了,天昏云暗的,莫再看了,当心毁眼。”

四下无人时,陈三儿还是惯了这样唤。

沈知微翻看着那几张纸,淡淡道:“无妨,他这几日如何?”

陈三儿道:“上回小公爷没去醉香楼,那温生就一直盼着能再见您一面,我日前去拿他的诗稿,小公爷不知,这人可是高兴坏了。”

沈知微不置可否,陈三儿见他反应,想起那包被他扔掉的药材,到底试探了句:“小公爷,此人,还见吗?”

沈知微将那叠诗稿撂在桌上,扶着额头,闭了闭眼:“见。”

这话本是陈三儿问的,可听了这回答,他又忍不住皱眉:“小的是看不出他这诗文写的好不好,但恕小的鲁莽,小公爷为何要举荐他入朝?”

外头的大雨淅淅沥沥,像是落在人心里,沈知微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一时有些放空。

“小公爷?”陈三儿轻声叫了几句,沈知微这才醒过神,眉目间却染上几分疲惫。

“为何?”他低低道。

“孤臣易折,孤将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