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之恒一眼便看出端木蕾气血不和，是心有忧虑的状况。

“端木小姐，需要坐下来聊聊吗？”公司一楼便有咖啡厅，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在晚间会有员工加班，这个咖啡厅便方便了员工，也不时会有附近公司的人过来。此时，有很多下班的员工会在这里休息，淮之恒就是为了不产生捕风捉影的消息。

端木蕾点点头：“好的，我有事情想请教淮大哥很久了。”

两人选了靠墙的一面坐下，又要了甜点和咖啡。

端木蕾往咖啡里加了很多糖和牛奶，才饮下一口，温热的甜咖啡让她的脸色都缓和了一分：“是这样的，淮大哥。或许是我最近想太多吧，但是……我总觉得我们的情绪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

“操控？”这个词真贴切。

“嗯。我曾经喜欢过湛哥哥，但那是小女孩时候的崇敬罢了，那种感情不知何时，就变得疯狂又偏执。多亏有你在，我才幡然醒悟。可是我看到我的朋友蓉蓉和陆晨，她们先前明明很喜欢慕容夜，喜欢得疯魔，在当时那个宴会上若不是我阻止，她们怕会立刻冲上去打简安宁。”端木蕾揉揉发沉的脑袋，“现在她们听到慕容夜死去的消息却无动于衷。我清楚她们两个人的性格，蓉蓉理智得只有事业，陆晨年纪还小，但也聪明伶俐，都不是容易失去理智的人。”

淮之恒保持沉默，心中却翻起汹涌波涛：端木蕾竟然发现了！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异常。

“我觉得，我们像是一个角色，或许是书里的，或许是电视剧、电影里的……淮大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淮之恒沉思片刻，谨慎起见，他是不能够透露系统的消息的，只能说：“每个人的情绪变化都取决于一个瞬间，这是复杂的心理学和哲学问题。端木小姐，人生就像一本书，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也可能是其他人的配角。”

端木蕾微微一笑：“多谢淮大哥，我知道了。”

“你能够想通就好。”

……

几日后，淮之恒与赫连湛在难得的休息日里亲热完不久，便接到了家中的一个电话：端木家的小姐意外去世了，葬礼将在明天举行。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哥，你说明白点，究竟是怎么回事？”端木家的小姐，和他们熟悉，不就只有端木蕾一个吗？赫连湛不敢相信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

赫连蔚在电话那方的声音也带着惋惜：“是车祸，对方是肇事逃逸。端木蕾头部受了重伤，在送往医院之前便咽气了。”

“好、好，我明白了。”赫连湛将电话挂断，脑袋中想起的便是端木蕾从小跟在自己后面喊“湛哥哥”的情景，而他也的确是把对方当妹妹看待的。亲友突然去世，让他一时手足无措。

淮之恒将赫连湛拦在怀里，让他的脸紧紧地贴着自己胸口，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湛哥，别怕。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想哭就哭出来吧……”

话音未落，淮之恒便敏锐地发觉胸口的衣服透出湿意。

半个小时后，赫连湛沙哑的声音才传来。

“抱歉，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是觉得太……奇怪了，明明不久前还有联系的人，突然就没了。”

“湛哥，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淮之恒说完，便发觉自己胸口的衣服被抓紧。

“之恒，如果没了你，那么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就没了意义。”

淮之恒明白此时是赫连湛最脆弱的时候，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累了就睡，湛哥。我搂着你。”

“好。”

……

肇事逃逸的司机已被抓获，醉驾撞人逃逸后致人死亡，处无期徒刑。

端木蕾的朋友李蓉蓉和陆晨都哭得撕心裂肺，端木夫人有很多次晕了过去，端木先生强压住悲伤继续主持葬礼。

淮之恒与赫连湛相携地给逝者献花，念诵经文的声音并不能使人平静，反而烦躁起来。

一瞬间有一道风从身旁略过，淮之恒仿佛在这一瞬间听到了端木蕾的声音，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之恒，你怎么了？”赫连湛看着恋人反常的样子，问道。

“……我好像在一瞬间听到了。”淮之恒的精神值是65，超乎常人水准，应该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