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看到叶文希的脸,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叶文希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眼神也透露出关切,但这是不是又是演戏呢?可无论如何,他的喜欢是真的。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叶文希。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又怎么能轻易地说分手?
尤眠眨眨眼,眼前的柔光变得细碎,“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吗?”说完这句话,尤眠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是怎么了?难道所谓爱情,真的是能让一个人犯/贱至此?
叶文希红着眼睛摇摇头,他把尤眠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尤眠,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我不需要你保护,也不值得你保护。”
尤眠闭上眼不再去看叶文希,毕竟多看一眼都是痛彻心扉。
叶文希又道:“对不起啊,尤眠。”
尤眠非常清楚叶文希在为什么道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叶文希一愣,“没、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啊,也对,他还有三天呢。三天后,他伤势痊愈,叶文希才会宣判他在这段感情中的私信。又或许,对叶文希来说这根本就称不上感情,只能算得上是一次课前练习,练习如何对自己不喜欢逢场作戏。
尤眠感觉头疼欲裂,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文希,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先走吧。”
叶文希不敢不听病人的话,“那好……我晚点再来看你。”
叶文希走后,四周又安静下来。尤眠对这种安静感觉熟悉又陌生,他曾经以为自己融入不了这个社会,只能安静地生活;后来他遇见了唐臻,遇见了叶文希……是叶文希让他整个世界喧嚣起来。如果叶文希走了,那又剩下他一个人。
尤眠开始想失去叶文希后他的生活。其实就和以前一样啊,一个人宅在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打游戏,宅腻了就一个人出去走走。多了许久,偶尔回忆起这段感情会觉得自己幼稚,可笑,再顺便把叶文希臭骂一顿,小小地诅咒下,谁离了谁会生活不下去呢?可是为什么他光是想象都已经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真的就要这样和叶文希说再见吗?他好不甘心,为什么他就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叶文希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他吗?如果……如果他争取一下,事情会不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尤眠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全身的麻痹感已经消失了。床头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和一些水果,看着十分诱人。叶文希留了一段影像给他:“嗨,尤眠你醒了一定很饿,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我很想留下来陪你,但是工作有点忙。”
叶文希真的很注重他的工作啊,曾经自己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尤眠讽刺地想。
这时,病房AI助手开口道:“尤先生,你有访客。”
“谁?”
顾衍的影像出现在尤眠面前,尤眠刚想让他滚,突然想起顾衍以前对自己的警告——离叶文希远一点,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什么。
“请他进来。”
顾衍走进病房,看到尤眠如丧考妣的表情,意味深长道:“听说你是玩了一出英雄救美?啧啧啧,真是情深义重啊。不知道叶文希有没有被你感动得痛哭流涕?”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尤眠冷冷道,“所以你是来讽刺我的?”
顾衍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一束康乃馨,随手插在一旁的花瓶上,“我是来探病的,毕竟你也算是救过我一命。”
尤眠皱起眉,“即使这样,我们的关系貌似不需要你大费周折地跑过来。”
“你想多了,”顾衍耸耸肩,“我只是顺便而已。”
尤眠有些奇怪,他和顾衍的关系说不上是水火不容,但至少都是想看两厌,顾衍过来探病除了是看热闹没有其他的解释,但是他现在顾不上想其它的。
“你上次提到,让我远离叶文希,是为什么?”尤眠问。
“嗯?”顾衍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尤眠一会儿,“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尤眠点点头,“你一早就知道?”
顾衍随意地往尤眠病床上一坐,还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啃,“嘛,他和那个导演打赌的时候我正好在场。导演对他是否能演好一个同性恋角色表示怀疑,叶文希大概是生气了,便说什么‘我待会就找个男人谈恋爱给你看’。”
即使已经猜到了,尤眠真正听到这些话时,心脏依旧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
“我觉得挺好玩儿的,就和他们说,如果叶文希真的能和同性在一起一段时间,我就入股这部电影。”顾衍似笑非笑道,“其实我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叶文希当真了。”
“你们觉得这些很好玩吗?”尤眠双拳紧握,“戏弄别人的感情,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