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河既讶异又认为理所应当,是啊,桓墨生有恋鱼癖,亲一尾鱼也不奇怪。作为灵魂与肉体割裂的人鱼,他心想的“哦是这样啊”,然而身体的反应却是相反的。

想要拥抱桓墨生……回应他。

……不行!

白星河强硬地克制自己迎合对方的冲动,把桓墨生推开了。

他瞪着桓墨生:“你干什么啊。”

“接吻。”说着,搭在肩膀上的桓墨生的手往上滑,触碰到了人鱼的脸颊。

“你脸红了。”桓墨生说。

白星河狡辩:“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呵。”

呵个什么呀。

人鱼迅速沉进水里,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我去外边看看。”

桓墨生若无其事地走了。

一无所知的塔拉并不知道浴室里发生的旖旎事件,兢兢业业地蹲在地上擦血迹。

见到桓墨生,它问:“我们暂时先住在这里吗?”

桓墨生颔首,问:“家里已经知道了吧。”

说到桓家,塔拉就有一肚子话要说了。

“夫人联系了我,不过那时候主人不想搭理,所以就没有答复她了,她是来问主人受伤之后的情况的。”

塔拉想起夫人询问儿子伤势时硬邦邦的口吻,又开始为桓墨生不值了。

只要看过桓家豪门八卦新闻的看客都能理解,桓夫人现在进退两难,她的砝码也是桓墨生的砝码——私生子登门入室,她等不及了。

“她知道我遇到麻烦……问她打算怎么交易吧。”

桓墨生对父母的态度很冷漠,父母对他也一样。只是现在他们一行人身陷囹圄,不得不求助母亲了,恰好,对方也需要他。

回忆不久前她拍着车窗呼唤桓墨生的狼狈惊慌模样,桓墨生一度有那么些心软,只是一想到这些自然流露的不是爱,而是桓墨生丧命的同时她也会失去继承权的利益关联,他就马上铁石心肠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谁也靠不住……

塔拉表示赞同:“我这就去联系夫人。”

半封闭玻璃箱又被请到了主卧,入住的还是那条美丽人鱼。

白星河一边沉思一边在水底舞蹈。这个世界已经步入第二个流程了,他是时候考虑接下来如何让这个恋鱼男子痛彻心扉。

男人洗了澡,裹着浴巾走到玻璃箱前。

水珠从他身上的伤疤上滚落。崭新的伤痕,比以往更深,也比以往更吸引人鱼的视线。

“你看上去不太妙呢。”白星河如此评价,托着腮,神态煞有其事,也有些像在走神。

“不会有事的。”

桓墨生走过去,亲了他的额头。

白星河没有躲开这个吻,倒是露出了近乎烦恼的表情。

人鱼的烦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