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相拥的姿势维持了很久、很久，直到苏小小抽噎之声渐渐小下来，情绪完全稳定了，他才稍稍松开了紧抱王龙的手臂。

见苏小小下床自己拿纸巾擤了鼻涕、擦了眼泪，又等苏小小回到床上来，王龙这才敢放心地问道，“刚刚到底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真是吓死人。还有你这眼睛，真是肿得有个性，别再哭了，你一个男孩子哪那么多眼泪！”

嘿嘿一笑，苏小小拉好被子后再度窝进了王龙的怀里，幸福地闭上眼睛，轻轻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不过现在梦醒了，有你陪着我，真好。”

想到苏小小的经历，王龙心里一软，也安抚地拍了拍苏小小的背，然后抬手关了床头灯，抱着苏小小一起躺回床上，准备接着睡，而这时苏小小突然开口说话了，“王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法律吗？”

“嗯？为什么？”本来很想睡，但苏小小既然想聊天，王龙为了照顾苏小小的情绪，还是反问了这么一句。

“本来最开始我是想学刑法的，但是我怕被爸……被苏航看出我的意图，才选了经济法。一开始苏航很反对我学法律，我就告诉他我是为了以后毕业后帮他才学经济法，他才勉强同意了。但我心里知道，我学法律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把他告上法庭，送进牢里去！”说到这里，苏小小双手抱紧了王龙的手臂，叹息着继续说，“可惜等我学了法律，我才知道，原来强/奸男人是不犯法的……真是可悲。”

“不要想这些了，他现在已经在牢里，再也无法伤害你。而且你现在还很小，前途还很光明，你应该往前看，只要努力，什么都会好起来的。”王龙其实平时并不是个很善言辞的人，但这些话却随便就脱口而出了，只因这些确实都是他心中所想。

沉默了一会儿，苏小小才小小声道，“王龙，谢谢你。”

“谢什么，应该的。”王龙抬手摸摸苏小小的背，困倦得眼皮都快耷拉上了，但苏小小却说了一句让他立刻清醒过来的话，只听苏小小说，“其实我学法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我的初恋男友。”

“啥？”王龙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我说我学法律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我的初恋男友。”苏小小放开王龙的手臂，翻个身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黑黑的天花板看，慢慢地才说道，“我和他高三下学期在一起的，结果没多久就被苏航发现了，苏航在家里发了好大好大的脾气，之后还把他告上了法院，说他猥/亵未成年，那时候我也不懂这些，只知道上学的时候他突然被警察带走了，闹得全校都知道他进了警局。”

心里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情绪，王龙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们早恋啊！”

无语地瞟了一眼王龙，苏小小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的，只可惜房间太黑王龙看不见，他重新抱住王龙，将头搁到王龙胸口上，傻兮兮地笑，“怎么？你吃醋了吗？”

“鬼才吃醋，我只是觉得你那时才十五岁就和人谈恋爱，实在……实在……好吧，除了早熟，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王龙伸手扒开苏小小的手臂和脑袋，翻个身背对着苏小小，绝不承认他心底确实有那么一咪/咪的不爽。

“其实现在想来，是我对不住他，我跟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而是那时候我害怕苏航对我做的事情，他又正好对我告白，还对我说了很多钻心窝子的话，我就一时冲动和他在一起了。”苏小小又凑过去从后面抱住王龙，并用脸轻轻挨着王龙后背，那样宽厚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异常安全。

“他进警局后我特别害怕，就想着我怎么不懂法律呢？我怎么什么都做不了呢？还好后来因为他自己也还未完全满十八岁，家里也有些势力，只在警局呆了两个晚上就被放了出来，之后他连高考都没来参加，就直接被他父母送出国了。”苏小小叹息一声，想到那时蒋文昊一脸悲伤地对他说分手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酸，这是他第一个对不起的人，也一定会是最后一个，因为他现在长大了，他会对自己每一个行为负责。

“哦。”王龙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惹得苏小小有些不满，“除了哦，你没别的想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