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财富真翻番

周秋萍跟阿妈解释不清楚。

她要敢说自己是重生的,掌握了世界的先机。阿妈肯定认定了她是脏东西上身,否则怎么会如此疯疯癫癫。搞不好阿妈还会找跳大神的过来驱鬼,甚至打死她都有可能。因为阿妈认为这是为了女儿好。

她只好含混地解释:“凡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卖不出去不代表将来卖不出去。人家卖不出去不代表我卖不出去。你看我卖猪油渣卖的多好。”

周高氏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眼下她就是葛朗台上身。你让她挣钱她成天成夜不合眼她都会去挣。可你要让她掏钱买一堆不能当天就变现的东西,对不起,哪凉快哪待着去。

周秋萍磨着阿妈嘴巴都磨干了,直到大人孩子都洗完澡上床睡觉,阿妈都不肯松口。

哎哟,妈真是这世上最叫人爱又最叫人恨的生物。

周秋萍磨牙,暗暗下了决心,看来这事只能她背着阿妈搞。

第二天一早,周秋萍边给小丫头穿衣服边同阿妈说话:“阿妈,今天往尚善桥方向去吧。这几天一直在西边卖,我估计市场有饱和的风险。换个方向,说不定卖得更多。”

周高氏琢磨了下,感觉这事可行:“那我也去那边说说收知了猴的事。”

这两天,她每个村子都能收两千来只知了猴,跑上三四个村子那就是两百来块钱。假如再增加两三个村庄,这钱差不多又能翻番,到时候一天能挣多少钱?哎哟,不能想,一想就头晕。

感觉跟捡来的钱一样。难怪人家说做生意挣钱。她活了半个世纪加在一起见到的钱都没这半个月多。

周秋萍前脚送走阿妈,后脚就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夜市也有卖衣服的摊子,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她花三十块钱买了套小圆点的连体裙裤,又要了双五十块钱的皮凉鞋,最后二十块钱解决了一条小纱巾外加一顶帽子和一架廉价的墨镜。一百块钱的行头让她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周秋萍眼睛大皮肤白,前些日子因为顶着大太阳做生意晒黑了些,但住院那五天一捂,居然又白回了一个色度。

人白就洋气,加上她上辈子也在大城市里生活了多年,当过老板打过工,算见多识广。先前身上打扮土气时,还能看出她农民出身。现在衣服一换,她瞬间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仅洋气还多了书卷气,冲淡了她身上原本那股小市民的精明劲,倒有点儒商的意思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

周秋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满意地点点头。战袍加身,她该出发去战斗了。

这一身的确醒目,周秋萍刚走出宿舍没几步,林头撞上食堂卖票的工作人员时,对方还愣了下,旋即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甚至连招呼都没打。

这是种新奇的体验,周秋萍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感受过了。

活了两辈子,她早就不需要男人惊艳的目光来肯定自身价值。可现在,她必须得承认,她的心情是愉悦的。她不比别人少什么,她值得来自外界的赞叹。

无论赞叹源自于外表还是内在。

校园里的大喇叭放着“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他好比大松树冬夏常青。”,林荫道上,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则在大声朗诵:“人们还叫我青年……哈……我是青年!我年轻啊,我的上帝!感谢你给了我一个不出钢的熔炉,把我的青春密封、冶炼……”

是啊,她还是青年,即便生了两个孩子,她也不过26岁,她正青春。

多么美好的青春。

这份愉悦陪伴着周秋萍一路骑到了水湖镇。

她倒是想租车或者打车到工厂。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企查查,也没各种百科,初次接触的商人,彼此间很大程度上是依靠行头来判断对方的身家。

可1988年的宁安县城别说租车了,就连出租车都罕见。她想掏这份钱都找不到塞钱的地方。

好在县医院给人结扎开的是横口子,而她生完两个孩子也没逆天的肚子紧绷绷,松垮垮的皮肤褶皱一叠,刚好契合了刀口。这下她弓背骑车都不会担心压到口子疼。

来县里果然不错。假如她还在乡下的话,估计现在肚子上已经留了比蜈蚣还长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