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深玉原本也没有考虑过这种做法,她还没毕业,赚钱能力有限,都做好了被债务缠身一辈子的打算了,而陈楚圆的行为,确实是让曲深玉懵了一下,说实话,曲深玉确实是为此而感到了难受,从小接受着正常三观教育的人都很难平静的接受这种事。

但她不喜陈楚圆的行事作风归不喜欢,却也很清楚这是一条怎样的捷径,而陈楚圆又是出了名的大方。

在很多事面前,自尊自爱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而陈楚圆,对曲深玉来说并不是多难以忍受的人。

曲深玉自嘲的想,曾经她以为自己有多清正,然而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哪怕是做这种她瞧不起的事。

可重病在床的父亲,年纪尚幼的弟弟,以泪洗面的母亲,能撑下这一切的,竟只剩还没有毕业的自己。

曲深玉不知道这算不算为自己找借口,她只知道,别的什么都是虚的,而她现在只需要钱。

回到次卧,曲深玉有些疲惫的躺了上去,周围都是陌生的气息让认床又浅眠的曲深玉有些失眠,身上的衣服是陈楚圆留下的气味,是带着些许奶香的檀木香。

陈楚圆这人喜新厌旧,头天喜欢的东西隔天就不爱了,喜欢的香气倒是没变过,上学时班里的座位都是按成绩排的,以至于跟陈楚圆相看两厌的曲深玉坐了很长时间的一段同桌,对这种香味很熟悉。

闻着这样与陈楚圆身上如出一辙的气味,曲深玉缓缓的睡了过去,梦里,没有沉重的现实,而是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这不是曲深玉第一次梦见她了。

但哪怕是梦里,陈楚圆那狗脾气也没有变化,因为曲深玉不擅长异想天开,哪怕是梦,都是曾经经历过的。而陈楚圆,对她向来不感冒,那会儿她每天对着跟班同学笑得开心,转头看到曲深玉就能垮起个脸。

但陈楚圆也有冲她笑的时候,她求人时也是高傲的,那天全班一起去野餐,跟她玩得好的都跟她一样要风度不要温度,而曲深玉则老老实实穿着妈妈挑的外套。

陈楚圆不想跟男生借外套,她男女有别的意识从小就有,于是冲她抬了抬下巴,理直气壮:“喂,曲深玉,外套借我穿穿。”

曲深玉本不想理她,但见她冻得发抖,又心软还是脱下外套递给了她。

本来皱着眉的陈楚圆这才眉眼舒展,给了她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

说实在的,曲深玉当时就想让她把衣服还回来。

然而当时陈楚圆心情好,便冲她笑了笑,低垂着眉眼看她,唇边的笑意跟身后的桃花相映成辉:“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以后你就不在我的仇人名单上了。”

她难得有对她这么好脸色的时候,曲深玉被晃了晃神,没能第一时间回答她,然后,她就因为‘傲慢’没有顺水推舟同意而重新被她放回了仇人名单。

陈楚圆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且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记仇的点总是奇奇怪怪,以至于小时候曲深玉对她是真的相看两厌,后来反而因为她小学生一般的脾气而哭笑不得,没那么讨厌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