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体也就算了,但思想上、灵魂上,他本尊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月下孤影的他张开嘴,吐出来的也不过是一声绵长的叹息……

他的背影看来那么清瘦纤长,不及君郎高壮的身材也在慢慢成长拔高,谁了解他呢?谁又懂呢?那个少年啊,对着他说喜欢他,会对他好,这信誓旦旦的承诺更似一种索求,他索求他的感情,但他已经不是少年喜欢的那个人。

莫名想着,心中也有份凄然。周醇良瘸着腿从阴影里走出来暴露在月色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被黑色忧伤包围缠绕的秦桑,黑发,蓝衫,风吹,飘摇。

于是多少经年一去不复返,他最记得的就是十四岁的他看见十二岁的秦桑精致秀雅的五官透着一丝极淡极浅的悲伤,月下美人,青葱少年成了挥之不去的画面。

周醇良出声:“桑桑,水热好了。”

他背对着他:“哦。”静了片刻,拢了拢衣物才转身。

秦桑走到他身边时脚步顿了下,最后想说什么到底也没看口,连看也没看一眼提起脚继续往里面走去。

周醇良侧身静望他的背影,袖口中的手早已攥成了拳头捏的紧紧的……是什么让他那样悲伤?是什么让他感到寂凉?桑桑早就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会严,他会冷,甚至说出来的话都不像他。周醇良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但就是这个人变得与以前完全不一样,这样的秦桑却来的更让他心悸。

天上黑云飘浮,遮挡了往他身上倾斜的皎皎月光,暗中他的眼是一闪即逝的幽邃。

清晨。

依山傍水的百兴村从公鸡的打鸣声在朦胧雾霭中醒来,有君郎早起站在篱笆院子里对着鱼肚白的天空心情舒畅的嚎那么一声儿,借以迎接新的一天。

秦家的人都起了,一个个乖乖的坐在前厅的饭桌上吃早饭,由于起的早都不太想闲聊什么,安安分分吃完东西后,轮到秦申讲了讲一天的事物,顺便也交代了一下三个儿子该做的事。

“待会,大郎和二郎都同我去集市上看看货,你们年纪长了,做不得小孩,是君郎就要有本事,都是要成家养子的人,没得什么空子让你们闲着在家。”秦申放下碗筷,清了清喉咙。

一家之主是顶梁柱,说的话就是命令,秦耿秦辇乖乖的应下。学堂就没去了,上学堂的事都是安排在单日,双日是不用去的。秦申说的货,也就是在城里一些米铺老板售的杂粮,也有一些干菜什么的,比如银耳。

看着自己夫男清理饭桌,秦申又将目光放在秦桑身上,自己这个最小的孩子自己是最宠得的,富人家的男子娇生惯养可以,但他们家的不行,哪怕他们是个土财主。能宠时就能宠,不能的时候,身为小男子的他们也要在成家的时候做得了主才行,秦申和南珉的意思也就是,在别人家受不了欺负。